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样总比戚铭自己发觉要有尊严一些,到时候戚铭脸上遮掩不住的惊讶与失望,只会加重他的难堪。
“我其实是个很没用的人。”
戚铭听出他在假装平静,细小的颤抖像昆虫振翅,总是一不小心就容易忽略,徐闻野注意力全在如何剖开自己,这一点不明显的漏洞很轻易就被他放过去了。
戚铭又亲了亲他的脖子。
“我……先跟你说个事。”
戚铭含糊地嗯了一声,埋在他脖颈间没有动。
“其实那片果园,现在是我的。”
戚铭消化了几秒,猛地抬头,“什么?”
话题仿佛跳频,戚铭懵了懵:突然炫富?为什么要现在说这个?转而一想,不对,那刚才自己紧张半天不是都白瞎了?
他心里腾地窜了个火气小苗苗,又在他一口咬在徐闻野肩膀上之后灭了下去。
“你骗我。”
徐闻野诚诚恳恳地说了声“对不起”。
“不过这个没想瞒你,原本准备今晚回去后跟你说的。而且,这个果园很快也不是我的了。”
果园当然不是徐闻野买下的,是徐闻野的爷爷当初花钱,雇了这里健壮有力的山民,自己亲自上山督工,费了大工夫开垦出来的。一开始全种了梨树,因为奶奶喜欢看梨花,后来又跟着政策加种了些核桃。
“其实收益还不错,但我把它卖了。”
“卖了?”
徐闻野轻声说:“我打理不好。”
徐闻野的爷爷去世时,果园留给了徐建海,徐建海每年在这上面也花了不少心思,直到11年后惨剧发生。
“还剩28年的使用期,卖了两百来万。”徐闻野也不知用什么表情说这些,刚扯起嘴角,想起戚铭让他不想笑就别笑,又放了下去。
“果园是爷爷给奶奶的金婚礼物。奶奶说,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不讲究那个,爷爷不答应,还是去办了。”
“在他们还走得动的时候,都要去看梨花的。”
“现在被我卖了。”
戚铭被他的情绪逐渐感染,也跟着感到可惜难过,他轻轻问道:“什么时候卖的?”
“四月底。”
那时候他还没遇见自己,戚铭想。
徐闻野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你有你自己想做的事。”
“徐建海的两个厂子,我也给卖了。”徐闻野又说,“我现在的房子,是卖了徐建海的房子换来的,这么多年的吃穿用度,全是靠着家里。而卖了这些手上的钱,注意着些,再活个几十年也差不多了。”
“用我爸欠的来做挡箭牌,放纵自己懒惰无能。一边恨着他,一边又靠着他的钱生活,明知道或许自己再努力一些,经济独立才能彻底摆脱家庭,”徐闻野抿了下唇,“结果到他死,甚至直到我死,或许也还是这样。”
“跟你相比,我只是个废物而已。”徐闻野掰开他腰上的手指,轻轻吁了口气。
“不是。”戚铭说,“这不能比较,你只是不擅长。你读书很好,待人也周到,做的菜也好吃——还有你的班级,不是才被评为优秀班级吗?”
“钱不能说明什么,那些家产留给你,也不代表你有必须经营的义务。”他想了想,继续说:“虽然你的父亲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