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予北不一样,他似乎练过,招式有些像自由搏击,出手时凌厉生风,毫不拖泥带水。
王多也就最初狠了几下,之后都只剩下挨揍的份。
王多双手抱着头哀叫,毫无招架之力,这时旁边滚来一只破碎的啤酒瓶,他见了,眼中凶相毕露,伸手摸索了一下拿到,大喝一声,拼尽全力将带着尖刺的酒瓶挥向叶予北。
只听沉闷的一声响。
王多抬头一看,叶予北抬起手腕挡住了玻璃瓶。
就见那截腕冷感,有力,不一会儿,手掌侧方滑下来一道血流,暗红的液体如一根细细的红线,蜿蜒下来。
冷白皮肤上细细一条红色,那画面看得王多屏住呼吸。
鲜血映着少年乌沉的眼,直让人感到一阵惊心动魄。
叶予北反手夺过酒瓶,扔到其他地方,瓶子碎了一地,他继续举起拳头往下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四周的食客早已作鸟兽散,明记大排档的老板和伙计都躲在店里,隔着玻璃推拉门,死锁着不出去。
伙计看着外面狼藉一片的摊子,跟经历了打劫差不多,他比老板还着急,连忙掏出手机,道:我还是赶紧报个警吧!
老板却抬手挡了下。
伙计茫然地看向老板:???
中年老板抽着烟,望向混乱人群里那个狠戾的少年,慢悠悠道:他爸爸是警察。
哈?伙计一开始没听明白,后来顺着老板的视线,看到场上最暴力的叶予北,发出了更为抑扬顿挫的,哈!?
另一个小伙计也愣了: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怎么警察的儿子成了闹事的街霸?
是啊,赶紧叫他爸来领回家!
老板却不急不缓,眯缝着眼回忆道:可能是在他初三的时候吧
他爸爸去破一起绑架案,孩子救出来了,但搏斗过程中,绑架犯引爆了炸.弹
老板深深叹了一口气,吐出长烟:最后回到警队时,尸体都没落全。
小餐馆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龙生龙,凤生凤。老板将烟屁股踩在脚下,垂着眼碾了碾,咕哝着道,他跟叶警官太像了让他打吧,王多那群人少来我们店两次,砸坏的那些也就够赔了。
伙计们还有些恍惚,纷纷点头。
那个王多,每次来都带一大帮人,吃完又不付账,酒水饮料更是不给算,实在可气。
***
美食街再过去一点,就是附近有名的酒吧一条街。
这时,三个穿制服的高中生趁着夜色,从后门遛出,看那狗狗祟祟又带着几分慌乱的样子,似乎有人在后面追。
直到跑到灯光敞亮的大马路上,四人才同时松口气,蓦然放慢脚步。
靠!也太背了,开业第一天遇到现场临检。程诀扶着领带扭了扭,给自己松口气。
彭满满一头的锡纸烫,对着刚刚逃出来的酒吧方向,在胸口胡乱比了个十字架:哥,祝你开业大吉。
旁边一个男生长得高,走过路灯下,那张脸立即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尤其他此刻还笑眼朦胧的样子,眼尾带红,煞是漂亮。
男生脚步飘着,呼出一口带着酒意的热气,有点狂:我还能喝!走,下一家。
说着原地转个圈,就要回酒吧一条街。
彭满满吓得锡纸烫都绷直了,连忙扑上去把人抱住:年哥,使不得!使不得!再喝你爹得揍我!
程诀轻拍了拍纪年的脸颊,一脸老妈子的担忧:宝贝,没事吧?你清醒点。
纪年却只是看着他,一个劲地眯眼笑。
三个人今天一放学就来到城东,为了给一个学长撑门面。
学长去年刚毕业,后来没读书,反正家里有钱造作。
前一阵子他盘了个酒吧,重新装修过,今天开业,所以让程诀几人来热闹热闹。
可惜开业前没翻黄历,场子刚热起来,警察上门了。
程诀还差几个月成年,另外两个也是,三人为了不给学长惹麻烦,连滚带爬地先撤了。
三个人现在往前方十字路口走,见时间也不早了,决定就此散去。
程诀和彭满满合计了一下,彭满满更顺路,于是由他送纪年回家。
他们走到路口正要打车,另一条街上的打闹声吸引了注意。
就见在马路斜对面,某个大排档前方此刻鸡飞狗跳,椅子盘子乱飞,几十个人像地里的泥鳅一样扑腾,场面极度混乱。
妈呀!彭满满看得心惊胆颤,顺势抱紧一旁的纪年。
纪年安静地看了会儿闹事的人群,忽而一笑,撸起两边袖管,道:走,一起上,我能一打十!
彭满满提起嗓子:年哥,使不得!使不得!
程诀也连忙上前按住人:宝贝,算了算了。
纪年偏过脸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点娇纵的不满:你不信我?
程诀道,我信,但我怕你把他们打残。
别看这家伙长得漂漂亮亮,跆拳道省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