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为什么不愿意一个人睡?”罗域问他。
晓果不说话,嘴巴瘪着,五指也捏得紧紧的。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后,罗域似是妥协地点头:“那好,你不怕晚睡,不怕迟到,不怕被经理骂,也不怕被开除对不对?”
这个结论让晓果很着急:“没、没有……我不要,迟到……不要开除我……”
“所以呢?你可以现在去睡觉,做一个勇敢的晓果,明天早早地就回到果园,不会迟到,不会被骂,多好啊。”
罗域的劝说诱惑力太大,晓果向来最守规则了,一面是他以前的惯例,一面是他现在的日常,晓果似是产生了极大的动摇,抓着罗域的手也有了松缓的迹象。
趁此机会,罗域朝后退了一步,脱离了晓果的触及范围,然后他抬头朝一直愣在那里的杨诗晗看去。
杨诗晗的确有些回不过神来,她不是被晓果给惊到的,而是被罗域。且不论两人之前为何会同床共枕,光是想让这个少年睡到隔壁去罗域竟然愿意花那么多的口舌,又是哄又是骗又是摆事实又是讲道理,怕是连谈再大的国际生意他都没耗过这样的功夫。
一接到对方的目光,杨诗晗还算机灵地急忙跨前一步进了房间,站到了罗域的身边。
罗域没有动手,他只是温柔地对晓果说了一句:“晚安”。
而杨诗晗会意地在同时伸手关上了门。门外,晓果那呆呆看着此处的模样被门缝压缩得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咔哒”,杨诗晗手指一动,还贴心地落了锁。
打发走了搅局者,屋内一时却陷入了某种死寂中。杨诗晗咽了口口水,慢慢对罗域转过了身。
距离上一次两人见面已经过了几个月了,今天接到罗域的消息,杨诗晗的心里是又喜又怕,喜得是上一次她的自作主张让罗域不快,但罗域还愿意找她,说明并没有忘记自己。而怕得则是罗域还没有消气,他平日的脾气就够难应付了,更何况是心内气不顺的罗域,杨诗晗是真的怵他。
不过以往两人的联络其实也频繁不到哪里去,在杨诗晗跟着罗域之前,罗域身边有过很多人,男男女女,环肥燕瘦,从未局限在哪一款哪一型。有传言他私生活混乱,喜好独特,更有暴力虐待倾向,而也有传言他那是因为床上功夫不好,力不从心只能用旁的手段掩盖。不过等到杨诗晗真正和罗域接触后才发现,这两种都不是真实的,罗域没有暴虐倾向,他的床上功夫也没有不好,恰恰相反,如果他真的愿意和你上床,床上的罗域是非常温柔又面面俱到的,只可惜这样的次数屈指可数。
罗域是个性冷淡。
也许这样说还不够恰当,在杨诗晗看来,罗域当然也有这方面的需求,只是他的想法也许和普通人不同,他身边那么多所谓的“床伴”其实更确切的说是为了解决罗域心理上的欲望的,他不喜欢和人身体相触的感觉,与其自己沾了一身污浊,他更愿意看别人来,又或是忽然有了兴致,将别人挑得要死要活,他自己却能冷淡地抽身而退,这都是罗域的乐趣所在,只是当你沉浮在欲望中,回头却发现一个人用冷静,甚至审视的目光观察你的时候,你不会觉得有快感,你只会觉得自己的肮脏和低下。
他是最难伺候的那种金主,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
但偏偏却还是有无数人为了这个位置挤得头破血流。没别的原因,因为他们虚荣,因为罗域大方。
好比杨诗晗,她名下那么多间画廊都是罗域给她开的,她每年有大半年都在国外游学写生,罗域知道她喜欢什么,他给她找最好的老师,他让她声名远播,他让她在独处的时间里拥有最好的人生,他甚至比杨诗晗自己还了解她。
杨诗晗在罗域面前根本瞒无可瞒,所以她怕他,打心眼里怕,但是她也离不开罗域,离不开那些物质,甚至精神上的需求,为此她愿意付出很多很多。
她是个聪明人,罗域知道,要不然也不会那么久了身边只留下她一个。
此时,眼瞧着杨诗晗向自己走来,罗域却没动。
杨诗晗的手抬起像是去解罗域的衣领,只是在对上罗域淡然的表情时,杨诗晗又不敢了。她不知道罗域现在有没有这个兴致,即便是他把自己找来的。
无奈之下,杨诗晗只有先去解自己的衣服。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小老鼠在扒门一般,一下一下,挠人心口。
杨诗晗盯着罗域,却见他并无反应。
片刻罗域道:“去洗澡。”
杨诗晗得令,连忙转身朝浴室去了。
身后的罗域则瞥了眼那门板,慢悠悠地也朝浴室踱了过去。但是他并没有和人共浴的心思,他只是斜靠在门边,默默地看着杨诗晗的动作。
罗域的模样长得十分的好,但比他的外型更好的其实是他的气质,许是自小良好的出生,明明脾性古怪,但是第一眼望去,你只会觉得这个人优雅又贵气,充满了迷惑性。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