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犁说你进去救我,师姐吓死了,还好,还好没事……”苏斜月抽泣着,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一旁的魏一犁也放下心来,蹲在她身旁摇头晃脑道:“你说你,没弄清楚里面的是谁便冲进去,若是真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同掌门师尊交待?”
夏无心被他们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她一手推开魏一犁的头,不耐道:“知道了知道了。”
随后转向苏斜月,笑嘻嘻道:“师姐,我这是担心你。”
苏斜月用衣袖擦掉流到下巴的泪滴,哭笑不得,轻轻点了下她脑袋,小声道:“好了,师姐知道,没事就好。”
她站起身,小心翼翼把夏无心扶起,将她身上都摸了一圈,确认她没有受伤,这才彻底放下心。
“师姐,你往后定要小心夏铮,他此次应当是想要困住你来个英雄救美,却不料触碰了结界,才造成如此大乱。”夏无心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拉住苏斜月的衣袖,正色道。
苏斜月看了她一眼,脸色微红,轻轻点头:“此事我也会告知师尊,请他惩办。”
“师尊和大师兄都在赶回来的路上,等他们回来便能修复结界,这几日先封锁后山,寻常弟子不可进入。”苏斜月说,“你想必也受了惊,快点回去歇息。”
“诶,你这衣衫,怎么少了?”苏斜月忽然问。
“哦,是宋……”夏无心说着抬头,话语却忽然顿住,“宋先生呢?”
只见宋逾白方才站的地方,如今已是空荡荡一片,夏无心问一旁的其他弟子,却也是连连摇头。
”这人怎么一言不发,便独自走了。“夏无心自语道,目光看向远处,那里似乎闪过一片孤伶伶的熟悉衣角。
万妖谷结界破碎的后一日,夏春秋和大师兄燕桥从千里之外匆匆赶回,二人协力,才将结界恢复原样。
自然而然,夏铮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这次人证物证皆在,他逃脱不得,于是也受了一顿好打,夏无心还去一旁观摩了一番,看到兴起处,还喊了几声好。
如今她经受了一场意外,心知修为低的危险,所以暂时收了吊儿郎当的心思,对于平日里的修炼再不敢怠慢,只是自那之后都没能再看见宋逾白,就连授课也都取消了个干净。
她虽有些担心,但想宋逾白应当是在养伤,便也没有多问,过一段时间,便将此事忘得干干净净,继续过自己的快活日子。
夏日渐深,山中冒出了片片栀子花,玉瓣拥翠,粗看如雪,香气飘了一地。
灵秀之日,天地相接,地府放行,是凡间祭拜先祖亲人的好时节,同样也是厉鬼精力旺盛的时节,极容易在人间作乱。
这日,夏春秋忽然召集众弟子到仙云殿,夏无心本不想去,却拗不过苏斜月,被她连拉带扯地带到了门口。
平逢山弟子不多,但是排列开坐在殿中,却也有几分热闹,夏无心寻了个角落坐进去,将脑袋深深埋到桌上。
“你坐起来。”过了不知多久,苏斜月轻轻拍她肩膀。
“我不。”夏无心抿紧粉唇,将脸换了个方向摆放。
“师尊看着你呢。”苏斜月摇摇头,在她耳边小声说,夏无心闻言心中一惊,连忙抬起脑袋。
果然,夏春秋正负手盯着她,神色不妙,夏无心被他这么看着,重重打了个寒颤。
“方才讲的你们都听进去了?”他怒目横了夏无心一眼,然后转身走开,继续道,“之前的弟子都已上了天界,亦或是离开平逢山做个游仙,如今你们这些小辈也该受些磨砺,否则一直待在这山中,学再多的东西都是中看不中用。”
“过几日便是施孤之日,凡间定会有厉鬼出没,到时便会从你们中挑出几人下山平乱,不得怠慢。”
此话一出,众人便交头接耳起来,平逢山一向与世隔绝,能够下山接触凡人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自然让人心动。
“师姐,你之前也在施孤之日下过山,这所谓的厉鬼,到底可不可怕?”魏一犁闻言,兴奋地回头问苏斜月。
苏斜月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你当阴差是什么,哪会放那么多厉鬼到凡间,不过就是一两只作乱的,随便便能除掉。师尊让你们下山,不过是想求些历练。”
“那我们去,顺便还能到凡间作乐,岂不美哉?”魏一犁一听,激动得直拍桌子。
“要去你去,我可没功夫。”夏无心听得无聊,索性开始玩自己的手指。
她岂是那种安生的人,不知偷溜下山几次,早就玩腻了,又不能去更远的地方,还不如待在这里清闲自在。
夏春秋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仙云殿,众弟子这才三三两两起身踏出殿门。
魏一犁一心想着午时还未吃完的包子,于是告别后急匆匆离去,便只剩下夏无心和苏斜月并排走着,二人聊起往事,一路说说笑笑。
路两边长着不少树,枝叶繁茂地延伸到头顶,洒下一片凉意。
“师姐,你瞧远处那朵栀子花,是不是开得极美?”夏无心左右赏着景,忽然眺望着指向远方。
苏斜月朝她所指看去,笑着点头。
“那我去给你摘来。”夏无心见苏斜月喜欢,便踌躇满志地搓了搓手,脚尖点地,借力腾空而起,跃过一片树木,飞扬的发丝消失在了森森绿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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