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宜是个乐天派,毕业的时候拿到证书时异常激动,憧憬着回国去一所高校教书,把自己的知识传播给可爱的学生们。
只是当她回国开始应聘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和荀铮的师生恋成为了她的一段“黑历史”。
“覃小姐,我们对你的学历以及研究成果都很感兴趣,可是我们调查后知悉,你当初在某个单位和你的学生有一段师生恋……”
“我们是正常恋爱。”月宜心底一紧,打断老师的话认真反驳。
老师面色如常,笑了笑,继续说:“这个也不好说,从你的角度可能是正常的恋爱,但是在我们高校这是一件非常敏感的事情。你如何能够保证不会再出现同样的事件呢?现在网络如此发达,一旦传到网上,学校的名誉也会受损。所以我们对私生活不够规矩的应聘者是十分谨慎得。”
月宜咬了咬牙,目光扫过那一排年逾六十的教授们,眼神落在其中一位,声音清凌凌得,已经有点冷:“李老师,我曾经拜读过您翻译的俄罗斯文学作品,语句通顺而优美,非常好看。我很佩服。”
李老师一怔,不太明白月宜为何突然这般说。
月宜含笑,继续道:“为您整理材料的其中一位学生应该就是您现在第二任太太是嘛?我还听说她比您小了19岁,是在大学时期就和您恋爱了。非常美丽的校园恋情。只是不知道您的第一任太太是如何看待这段恋情的?而当时你们高校又是如何应对这一段师生恋呢?”她说完也不管其他老师的脸色,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荀铮百无聊赖地坐在花坛旁等待女朋友。
他比月宜早毕业一年,现在一家当地很小的电视台做摄影,但是由于学历比较低,暂时都是些跑腿的活儿,累,还赚得少。
今天请假陪女友来面试,结果没一会儿就看到月宜红着眼圈从办公楼跑了出来,直直地撞到他怀里。荀铮心里顿时揪紧,忙关切地问:“咋了,出事了吗?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后面这句话他已经有些咬牙。
月宜本来还只是咬着唇隐忍,现在忽然听见男朋友声音立刻崩溃地大哭起来。荀铮吓了一跳,捧着她的脸蛋,指腹在她眼睛上抹了一遍又一遍着急地说着:“别哭了,好不好?别哭了,有委屈和我说,我帮你出头!”他另一只手虽然还抱着月宜,可是已经悄悄攥紧了拳头,心里有了最坏的打算,若是有人言语上、行为上骚扰月宜,他管他什么教授、副教授、院长、副院长,都得出这口气。
月宜情绪平息了一下,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开口:“他们拒绝了,因为我有过师生恋的经历,所以不同意。”
荀铮唇瓣抿紧,斟酌了一下问:“就这样一个原因?没有别的?”
月宜摇摇头。
荀铮心里生出些许愧疚,轻轻地说:“要不……要不咱俩先分手……”
“干嘛要分手啊,你瞎说什么呢。”月宜鼻尖红彤彤得,稍稍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说,“我再试试别的学校。”
“可这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高校啊,你不是一直都和我说最想来这里教书吗?”荀铮觉得自己帮不上任何忙,恨恨地捶了一下树干。月宜在他怀里温软地开口:“可你也是我心心念念的啊……”
一句话就让荀铮什么气都没有了,只能抱着她亲了亲,心疼地说:“都怨我。”
“那我要吃好吃的。”她红唇微微嘟起,委屈地看着荀铮软软地撒娇。
“嗯,想吃啥吃啥。”荀铮拍了拍胸脯。
月宜其后又面试了几所学校,等结果的时候都被告知不太合适。网上不知道为何也有人旧事重提,又把月宜在山海学院的事情夸张几分,甚至还明里暗里讽刺月宜是勾引了自己的男学生。荀铮气得把微博等社交媒体卸载了,没过几天,单位领导找到荀铮,含糊其辞地说着荀铮给单位带来的负面影响,然后将其解雇。
月宜和荀铮都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们不认为彼此做错了什么,事情也过去了好几年,为何两人所遭受到的非议还是如此强烈?
月宜从前在山海学院的同办公室男老师私下里偷偷告诉月宜,其实“旧事重提”的那个老师就是月宜得罪过的柳老师和万老师。
她知悉后闭了闭眼,看着同样郁郁的荀铮心里发疼。
荀铮不知所措地说:“老师,我是不是个扫把星,耽误你了?”他茫然的时候就喜欢唤着月宜“老师”,这个时候的他脆弱无助,像是个小孩子依靠着月宜。月宜捧起他的脸,唇角慢慢扬起,仍然是温柔的笑容,她轻轻地说:“傻子,这件事不怨你。咱俩又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想不相信老师?”
荀铮重重点头:“绝对相信!”
“那,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出国?”
“去国外?可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月宜拍了拍胸脯很是好爽地开口:“老师罩着你!”
两人说干就干,打开电脑开始寻找国外可以前往的工作机会,荀铮外语不好但是听话,月宜想去哪里他就去哪里丝毫不在意什么环境、人文。覃爸爸和覃妈妈知悉两人的难处也觉得愤怒,但这种事也没什么能解决的好办法,听闻两人打算去国外,即便不舍得也只得同意,月宜黏在妈妈身边娇俏地说:“等我赚了大钱买大房子,把爸妈接过去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