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来嗤笑一声,说了句“可惜”。
章驰走到马车前头,金桥连忙迎上来。章驰吩咐要走,金桥却说:“小五还没回来呢。”小五也是跟班的小厮,岁数不大还算机灵,章驰问:“小五?去哪儿了?”
“说是去茅厕了,到现在也没回来。我去找他吧。”金桥摸了摸脑袋说,“刚才姑娘身边的玉笙过来询问爷何时回去。又问爷是否安好。”
“月宜让她来的?”
“是。”金桥也觉得奇怪,“姑娘怎么忽然大老远让玉笙过来询问?”
章驰蹙眉道:“不等他了,咱们回府。”
章驰心里想着事儿,下了马车直直地来到御香馆,廊下,月宜正在和几个小丫鬟逗着鹦鹉玩,章驰舒了口气,下人福了一礼纷纷散开。月宜笑道:“你才回来啊,快去休息吧。”
章驰坐到她身旁,闭了闭眼笑道:“我听说你打发玉笙去找我,害怕你有什么事。”
月宜正色说:“今天确实挺奇怪的。小五跑来和我说你不舒服,让我去看看你,我当时就慌了,想要去,忽然想起来平常有事情都是金桥亲自来说,我就问小五到底怎么回事,小五支支吾吾得,茱扇和玉笙吓唬了几句,小五就害怕了……”
“谁让他来的?”章驰问。
月宜道:“是你那位同窗刘公子,买通了小五,想把我诓骗出去。茱扇现在把人已经绑起来捆到后院,我之后又让玉笙去问问,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章驰捏住月宜的手指,揉捏了几下,徐徐叹了口气:“还好。妹妹聪敏。”
“没有啦,和你学的,万事小心些。”月宜莞尔一笑,俏皮地说。
觑着周围没人,章驰喝了酒也晕乎乎的,在月宜唇边啄了一口。茱扇本来要上前,见此等了一会儿才走上前笑道:“姑娘给爷备了醒酒汤,爷请用。”说完便又退下,不让任何人打扰。章驰喝了一些柔声说:“谢谢你。”
“好些了吗?”
“好多了。”
月宜道:“小心别让伯父看到就好。”
章驰揉了揉太阳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才道:“明儿我再审他。今天刘公子还和我赔罪,我看他是死心不改。上次扒了他的衣服太便宜他了。”
月宜想要依靠在他肩头,忽然闻到一股子浓郁的脂粉香味,她小脸一沉,嗔道:“你们真的是去喝酒了吗?”
章驰看着月宜吃醋的样子,把她的手背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解释说:“王靖来请了不少歌妓,我没碰。”月宜当然是相信章驰的,可还是嗔怨地瞪他一眼。章驰低声说:“我还遇见一个女孩子,好像叫什么琇云。和你年岁差不多,长得也还好看,我就想到在家里的你,她也应该和爹娘兄妹在一起的,被人疼爱呵护,可惜却入了云意楼。”月宜静静聆听,章驰继续说:“我给了她不少钱,想着或许以后她自己能给自己赎身。不过我见她有点想傍着我的意思,就赶紧离开了。”
“是啊,也怪可怜的。”月宜轻声道,“你已经给了她钱,做得很好了。她若爱惜自己,会找机会赎身。”
章驰捏了捏她的鼻子:“还生气吗?”
“本来也没生气啊?”
“是吗?”
月宜在他虎口处咬了一口,笑盈盈地说:“一点点小生气。”
章驰做事简单明了,最讨厌拐弯抹角,第二天处理了小五,去了成均馆又把刘公子按在地上一顿打,刘公子无从辩解,差点被打断一条腿。王靖来拉着章驰说:“哎呀,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住手吧。”
章驰送了攥住刘公子领口的手指,在他脸上啐了一口。刘公子做了没脸的事情不敢和爹娘禀报,好几日都不敢再来成均馆。
王靖来私下里说:“刘公子也许是真的看上你妹妹了。要不,问问月宜的意思?月宜说不准也有点意思。”
“你也有妹妹,我去骚扰你妹妹,你就能把你妹妹嫁给我?”章驰不耐烦地问他。
王靖来讪讪说:“我只是觉得刘公子家世还不错。再说,你也看不上我妹妹,这比方不恰当。”
章驰懒得再多说,王靖来又转了话题:“昨天那个琇云看上你了,我听花鹃说,回到云意楼当晚,琇云和花鹃主动说,她觉得你是个难得的君子,也没有对她怎么样,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想着要是能做你的姨娘、丫头也不错。”
“你和花鹃姑娘说一声,让她别做梦了。”章驰淡然说,“那钱也不算是我给的,我看着她年岁和我妹妹差不多。怪可怜的。月宜要是知道,肯定心软,所以那钱算是月宜给的。她要是想答谢,答谢我妹妹去。”
“你这人像块石头,也想快木头,丝毫不解风情。”
“你解风情,你去把花鹃娶回府里吧,我看着你俩很要好。”章驰虽然不爱说话,却不代表不会说话。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是连珠炮一样还嘴。
王靖来撇了撇嘴角:“娶?她连个姨娘都别想做。娶妻娶贤,我看啊,你妹妹那种的还不错,长得好看,估计也很贤惠。”
章驰想起来月宜在自己受伤时每天无微不至的关怀,熬汤、敷药、洗衣,很多事虽然做的笨拙些,他却欢喜得很,面色不禁柔和了不少,自言自语说:“月宜的确很好。”
“你要是不满意刘公子,我怎么样?”王靖来忽然笑嘻嘻的开口。
章驰抬眸直直地望着王靖来,哼笑一声:“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你别想了,不可能。”
“他也不行,我也不行,你要找个什么样的妹夫?”王靖来质问。
章驰抿了抿唇不说话,总不能直白地告诉王靖来,那个人就是自己吧,毕竟外人看来,两人还是兄妹关系。他不能不顾及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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