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简听着马蹄声听了,还是决定去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他对木槿说道:“我去瞧瞧,你护好她们。”
等司行简见到人,就觉得有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流转在他们之间。
赵清身边站着一名与他极为相似,面容有些憔悴的男子,那人一看到司行简,就语气惊喜又轻松地喊了声“主子”,又行了个礼。
他能不惊喜吗?昭昭小姐找到了,他又和主子、大哥他们重逢了,就算他要受罚,估计也不会太重。
来人正是赵清的弟弟赵满。
之前司行简让他提前来越州照看着,免得昭昭遇到什么麻烦。
赵满虽然还不清楚梁昭昭的具体身份,但他绝对兢兢业业按照司行简的命令行事。
他觉得这个任务实在简单。
梁昭昭一个闺房小姐,很少出门,偶尔外出也只是去茶馆药房首饰铺子之类的地方,他要做的是保护,又不是监视,所以他省心得很。再加上内院还有如烟照看着,不用他太操心。
他就以为只有安心等着大哥过来就成。
结果没想到昨天就出了事儿……
赵满马不停蹄地找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一路上还留心着路边的痕迹,怕错过了。
他还没走到寺庙,就看到了木槿发的信号——这是意味着他们的人面对紧急的状况需要救援,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别人找到了梁昭昭,只能快点过来确认一下。
然后就遇见他大哥,得知主子他们抄小路路过这里,救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子,主子还对她另眼相待。
赵满立即拿出梁昭昭的画像,一询问大哥,果然就是。
他们正互通消息时,就看到司行简过来。
司行简看到紧追着昭昭不放的人是赵满,就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让赵清回去报信,说是误会而已,这些人是来找他们的,又示意赵满跟着他走远一些,避开别人问道:“出了什么事?”
赵满立马收了脸上的一丝喜色,就算梁小姐人没事,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他的失职。
他单膝跪地,低下脑袋,“是我大意,让梁小姐出了意外,任凭主子责罚。”
司行简皱眉,“先说正事。”
赵满不敢耽搁,起身言简意赅地答道:“梁氏母女在后宅,如烟便想了法子进入周府探查,我在外面照应。这些日子也差不过把事情查清楚了……”
他说着话,拿出信封呈上。
“本来也一直安稳无事,可昨日周府女眷去庙里祈福。我事后来便听说梁小姐从后山不小心跌落到河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在岸边找到带血的鞋子。而周府就没再派人找,似乎是认定人已经没救了。”
“我带人去勘察了一番,发现梁小姐应当是会凫水的,她安全上了岸,但不知为何,却既没有会庙里求助,也没有回周府。我担心她一个弱女子流落在外,会遭遇什么不测,便带人搜寻,一直找到这里。”
赵满说得简单,可这两天他一种紧绷着心神,不敢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尤其是梁昭昭还小心谨慎得很,有好几次都断了线索,让他差点就找不到人。
能找到这里,也是他之前查到那位陈大夫的事,又侥幸发现一些痕迹。
司行简正看着纸上写的消息,他没有抬头,问道:“你们这些人可曾和她打过照面?”
赵满仔细回想一下,答道:“只有一位,之前找到过梁小姐,自称是周府派来找她的,结果被甩掉了。其余的,应当没有被梁小姐看到过。”
“算了。”司行简叹了一声,“让他们都回京,短时间内避着点昭昭。”
要是被昭昭知道害得她狼狈至此的人,其实是他派去保护她的……似乎有点丢脸。
“还有,让他们嘴巴都严实些。”
赵满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犹豫地问:“主子的意思是……”直接灭口,还是割了舌头啊?
司行简听懂了赵满的未尽之言,忍不住额角直跳,他是这么残忍的人吗?
哦,大约是原主留下的旧印象,他明明和善得很。
“叮嘱他们这次的事别乱说就行了,这两日他们也辛苦,回去领赏。”
赵满立马欣喜地道谢,又问:“那我呢?不用随他们回京吧?”
“你留下吧。”
既然昭昭见了赵清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想必之前并没有见过赵满。
“是!”赵满又开心地应了一声,他还是不适应和大哥分开,“主子,那我们今日是如何安排?要我先去安排住所吗?”
司行简看了眼已经落下树梢的太阳,道:“在这寺庙暂时歇息一晚吧。”
秋日天寒露重,山间已经有了几分凉意,他们这些习武之人无妨,那两个小姑娘怕是受不了冻。
“如烟让我带了个包袱,里面装着一些日常用品,在山下没有带来……”
司行简定定地看了赵满一会儿,在赵满快要撑不住跪下的时候,才慢悠悠道:“如烟素来心细如发,办事妥帖,自然要好好赏她。”
赵满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磕在石子上也不敢叫出声,“主子,我没有刻意为如烟姑娘说好话,只是不想抢了她的功劳。”
“嗯,我会记她一功的。”司行简语气平平,听不出喜怒,“跪着做什么,去把东西拿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