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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算了吧,你这运气要算是好的,那就没有运气不好的……诶!”司砚南话说了一半儿就看危朝安又闭上了眼睛,顿时变了脸色。探了危朝安的脉象才意识到,不论是方才的丹药还是他渡的灵力,都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他现在也没有多余的灵力没完没了地输给危朝安了,光靠着那点丹药,他可没把握将人救活。思来想去,司砚南拿出了一道通往他在仙界住处的传送符,注入灵力催动。“危朝安,不是我不尊重你的意见,这个时候了,保命要紧,我是没能耐救你了,又不能看着你死,只能带你回去了。顶多……我把你藏起来,先不告诉其他人我找到你了,偷偷找信得过的人救你总行吧?” 救治玄霜殿坐落于仙界最为偏僻的西南方,其中有雪月亭终年落雪,寒冰万载不化。此处凡视线所及皆是寒霜之色,亭台楼阁造型别致,玉树冰花晶莹剔透,厚厚的积雪上偶尔有白毛球一样的雪兔窜动嬉戏,给这冷凄的地方添了几分生气。忽然,雪月亭角落里的冰井发出刺眼的白光,惊走了几只雪兔。下一秒司砚南便背着危朝安落在了雪地中。若是危朝安现在还醒着,一定会笑话司砚南,恐怕只有他才会把传送口安置在井里,每次回来都像是从井里爬出来一样。这时,一只雪兔跳到了司砚南的脚边,小爪子扒拉了一下司砚南的靴子。司砚南低头看了一眼,背着危朝安根本没法弯腰摸摸它,只好冲着那雪兔笑道:“你懂什么,传送口放在这才隐蔽,你先自己玩啊,我现在没空。”眼看着其他雪兔也要围上来,司砚南连忙开溜,边走边敷衍:“你们先自己玩,自己玩……诶,诶,知道了,知道了,你也自己玩,诶,你也是……”一路匆匆回了寝殿,司砚南立马开启结界,然后将危朝安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藏好,就一刻不停地出去搬救兵去了。晚了,他怕就要给危朝安收尸了。偌大的仙界仙医无数,但司砚南却有一种求医无门的挫败感,他竟然不知道能相信谁。平日里谁见了他都是一副好人模样,可真正能交心的,他竟一个也没法确定。
想想还真有些失败。这四百年间,他在三界中寻找危朝安的事,有不少人知道,可他刚一找到危朝安,魔族那边就有了动作,也找上了危朝安,未免太巧了些。司砚南不确定,是谁向魔族泄露了消息,以防万一,他决定对所有人保持怀疑。忽地,司砚南想到了一个靠谱的人,也是个仙医,能力还不错,这人的命当初还是危朝安从妖族手中救下的,而且这么多年来除了他自己以外,也就只有这个人是发自内心地希望危朝安还活着了。这四百年间,那人时常去无妄殿打扫,就好像,希望某天危朝安会像往常一样回到无妄殿,再对那人说一句:“我救你只是随手,你不必如此,我不需要你报恩。”越想越觉得可行,算了算时间,那人现在估计就在无妄殿打扫,司砚南二话不说隐匿身形前往。无妄殿比起玄霜殿,看上去更为沉寂,琼楼玉宇,飞檐高阁,远看就如一幅浓墨重彩的水墨画,足够恢弘,可身处其中久了,便会觉得太过压抑,聊无趣味。危朝安死后,这里便空了,曾有人想要占了这无妄殿,但都被司砚南打走了,是以再没人敢打这里的主意。司砚南这会儿来的正好,只见无妄殿前一身着鹅黄广袖长裙的女子正拿着扫帚清扫门前的落叶,眉如远黛,目若含星,三千青丝仅由一根同色发带束在身后,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纪潇潇,跟我走,救个人!”司砚南猝然现身,下意识就要上手抓人胳膊,但很快就意识到此举不妥,改为做了个请的手势。纪潇潇被吓了一跳,见司砚南一身血迹,灵动的双眸瞬间瞪大,“玄霜仙尊?!您这怎么回事?!”纪潇潇很早之前就自愿为危朝安清扫无妄殿了,所以是见过司砚南时常上门挑战危朝安的,再加上危朝安“死”后,只有司砚南愿意在三界到处寻人,纪潇潇对司砚南很有好感,见这人变成这样,不免担忧。“没工夫解释了,先跟我走,救人要紧。”司砚南焦急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纪潇潇脑子转得很快,一听说要救人,脱口而出:“您是不是找到……”话说到一半,纪潇潇立马闭上了嘴,话锋一转道:“走,带我去!”司砚南心说这姑娘还不傻,知道什么话不该说出口,当即带着人回到了玄霜殿。……两人回到床榻前,危朝安仍处于昏迷状态,纪潇潇短暂激动了一瞬,二话不说,立马查探了危朝安的伤势。柔和的仙力包裹着危朝安,随着时间的推移,纪潇潇的神色愈发凝重。司砚南在一边看得心急,问道:“如何?”“他快死了,我能救,但我需要用到仙髓液,此物会激发无妄仙尊的仙尊之威,届时必定会有人察觉到无妄仙尊就在此处,所以……麻烦您在外面守着,将逸散出去的仙尊之威全部拦下。”纪潇潇快速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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