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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禁令,在下便动手将箭迫停,”那人重新握住重弓,微笑道,“出手莽撞,但愿没惊扰各位道友。”

不仅其他人骚动,楚寒今也微感讶异:好本事。

佩剑无纹路,显然是百大家的修士。现在内功心法都由六大宗掌断,小门派能修炼至此,不可小看。

而在众人面前出了大风头,那人却在原地站了一站,似乎是不知道怎么下台,抬头望向擂台中央的仙首。

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莫名跟楚寒今对了个正着。

楚寒今:“?”

本该离开的男子,脚步顿住,右手无意识摩紧手里的□□。

他遥遥注目楚寒今。

注目的时间太长,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

“咦?”

“他在看什么?”

“这个目光,是在看月照君吧?虽然他长得很俊美,但这样一动不动,被勾住眼的样子也太难看了吧?!”

“好大的胆子,太无礼了!”

“……”

楚寒今收回视线,倒也没多生气。

没办法,他容貌漂亮,从小到大梦女和梦男实在太多,普通的追求者倒也罢了,狂热如上一任走火入魔的末法宗主,看见十来岁的水嫩小仙童,练了十几年的心法登时破碎,欺负他年弱灵浅,掳至离宫,远山道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寻回。

六宗有个美谈,要看一位修士是否心性持一,先看他在月照君面前是否失仪。

若是脸红心跳,那就算不得清心悟道。

“走!看看这位连续两届围猎夺魁的新秀!”慕敛春道。

楚寒今收回了思绪。

领奖台站着一位叫薛无涯的少年修士,穿着荣枯道宗的玄色袍子,左耳佩了彩羽环铛,意气风发。

几位宗主互相夸奖:“行宗主,恭喜爱徒夺得魁首啊!”

“劣徒愚笨。”

“这还愚笨?那我远山道被你比下去的徒弟,岂不是连笨的资格都没有?”

“哈哈哈,月照君十几岁时,不也连续三年夺得榜首吗?慕宗主,你纯义剑练得怎么样了?原本听说此次春宴,要展示你身血养了十年的名剑,现在为何不见踪影?”

“不提也罢,时机不对……”

六宗仙首取道往内殿走去。

现在围猎流程结束,即将回远山道殿阁,参加为期三天的夜宴。

所谓夜宴便是傍晚后在银花河畔,饮酒,抚琴,唱歌,交游结识,是每年难得的仙门盛会。

但比起夜宴,楚寒今终于能从春宴离开,更关心自己近几日的梦魇。

从出关以后,这种噩梦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如今几乎夜夜都入梦来,折磨着他的神智。中途绝对没出错。他闭关进内房八十一天后出来,灵气也达到了预期的水准。

……唯一预料之外就是他开始做春.梦,好几次醒来甚至能察觉到身体熟悉的反应,好像梦里的事情真发生过一般。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回到寝殿后楚寒今取出心经重读,吩咐人添了一池泉水,滑下袍子的衣襟,坐进温水里。薄雾袅袅疼起,缭绕着白皙光洁的玉质肌肤,水温过高,将皮肤熏出一层薄薄的粉色。

水里放了灵器,他让出关,可以让身体的灵气运作更快。

疲惫了一天的身体开始放松。

楚寒今细长手指扣着下颌,阖上眼皮沉沉欲睡,听到门口“咔嚓”响了一声。

——好像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他抬头,门口却空无一人。

楚寒今拿过一件雪白内袍穿戴整齐,乌发梢头垂落几颗水珠,显得眉眼如漆,唇珠粉红。

他声音很冷:“梁上君子,可以出来了。”

下午那负着巨剑的青年男子身影显在门口。

……好生无礼。

下午在围猎场被他盯着看,那是光天化日,他也不方便追究,可现在是私人寝殿,十足地被冒犯到了。

楚寒今垂着眼睫,掌中隐隐旋起灵气:“阁下这是做什么?”

对方声音像被冰泉浸泡过,磁性冰冷:“找人。”

“找人?”

闯入他的私人寝殿找人?

这个借口,有点意思。

楚寒今唇角微微弯了下,“这是月照离宫,住的只有本君和一位开门童子,难道你找他?”

他细长的手指往打盹儿睡觉的童子一指。

负剑的男子声调稳当:“我找我妻子。”

“……”

十分理所当然的语气。

擅闯了别人寝宫,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

楚寒今本想着春宴喜乐,大事化小,现在隐约动怒:“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没你的妻子。”

他这一重声,将在旁睡觉的童子惊醒,猛地一磕头,没看清楚人就语无伦次地骂:“什么人偷看仙尊沐浴!?好不要脸!”

“……”

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有些愚蠢。

楚寒今想叫他住嘴,眼前黑影分明还在数丈之外,但咫尺之间,突然挪到了他的跟前。

掌心的灵气突然被扼住手腕,硬生生掐灭。楚寒今眼前是一双深金色的眼瞳,像在黑暗中浸泡多年的玄铁,质地潮湿阴冷,直勾勾对着他的眼。

对方声音喑哑:“不,你长得像我的妻子。”

音色低沉奢靡,呼出的气息冰冷,拂过脸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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