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桌子底下捉住祁琰昱的手,安抚的扰了扰他的手心。
睨了眼桃夭娇滴滴的脸,唇边弧度压了几分,打断道:“闭嘴!桃主成日聒聒噪噪,直叫耳朵疼。”
桃夭一愣,见她目光落向剑阵中,季老魔这就是要为他出头的意思,
唇角笑意咧开,眼底渲染了层得逞星光。
他回头志得意满的瞟了眼祁琰昱,祁老道此刻神色恍惚,背脊挺的笔直,耳尖透红,薄唇抿出个细微的弧度,清隽的脸上尽显柔色。
原以为自己眼花,桃夭眨了眨眼。
细看,啧啧啧……老道士露出一副铁树开花、神思不属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打什么歪主意。几百年不见,他怕不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妄想病。
前方,捆仙剑阵眼看着即将成形。
黄芸阴冷的笑出声:“你们这对母女倒是喜欢多管闲事,也罢,今日让你等瞧瞧我逍遥派五杰的厉害。”
国字脸女修警惕的将女儿护在身后,祭出法器飞天锤,严阵以待。
大阵刀光剑影即将成形。
忽然阵外女子嗤笑道:“哪儿来的恶狗,胡乱狂吠。好好吃个酒,倒是被一群惹人厌的狗东西扫了兴!”
众人闻声望去。
靠窗那桌存在感极弱的男女,正浅斟自酌。
扬声的是蒙着面纱的女子,她不急不缓的放下手中茶盏。
撩开眼皮觑了眼布好的剑阵,饶有兴趣的扫了眼剑阵中的黄芸道:“天级困仙阵在狗手中,威力竟连块遮羞布都不如。”
话落,也不见她有何动作,指尖凝了一团青光,看似漫不经心的仍在剑阵上方。
青光团在剑阵内不断变换颜色,红白黄蓝绿五种颜色交替变化,光芒越来越盛。忽然化为波纹融入剑阵内。
在半空盘旋的五柄飞剑形成气旋,却被光团轻而易举的击散。
黄芸等人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齐刷刷的看向的季君竹。
忽觉心口一痛,五女整齐一划呕出一口血来。
几人惊骇的起头,空中盘桓的飞剑竟如破铜乱铁一般坠落在地上,碎成铁片。
二楼雅室大多为低阶散修,这会儿见了这方阵仗。
愣了半晌,有人惊呼出声:“此乃……金丹期真人方能使用的消融术。”
“消融术内有五种灵气团聚,此女乃五灵根呐!”
玄天大陆遍地都是五灵根,但是能冲破筑基期的修士,凤毛麟角。
有那等见识的人,已是满目敬畏的看向季君竹一桌,神色复杂。
这边厢黄芸几人纷纷回过神儿,捂着受了内伤的胸口,怒道:“你你你……你是何人?”
季君竹抿了口清茶,慢悠悠看向祁琰昱:“辞染觉着乱吠的狗配知道人的名讳吗?”
面容平平无奇的男子蹙眉,依然自饮自酌,身子透了股肃潇的冷意。
他侧眸淡漠的瞟了眼形容狼狈的五女,薄唇微启:“狗确实不配,即便逍遥派玄机子在此,你若不愿听她乱叫,撵走便是。”
“祁兄说的妙极,玄机子那老家伙这些年不问世事,瞧瞧,将逍遥派的弟子们纷纷养成了狗。”
桃夭撩起一缕黑发,不客气的哂笑。
三人旁若无人,那模样当真是一丝掩饰也无。
即使季君竹展现了金丹期修士的能力,但是此三人公然面辱骂师门。
黄芸五人脸色清清白白,好在几人里有个矮个子的女修张昆尚存一丝理智。
拉了黄芸的衣袖,冲着她使了个眼色。
五人对视一眼,踢翻脚边圆凳,对季君竹三人撂下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脚底抹油,一溜烟儿消失在酒楼内。
之前被围困的母女上前,国字脸女修名叫飞阙,是一名散修,筑基后期修为。
母女二人冲着季君竹三人行了一礼,也不多做搭讪。
小姑娘虽有些顽皮,却被母亲教导极好,小小年纪便有筑基初期为。
她软软糯糯的道声谢后,随着母亲重新坐回西北角方桌边。
此时,季君竹三人点的菜已经上桌。
季君竹手持竹著,冲着西北角母女二人抬了抬下巴:“那对母女不简单呐。方才小姑娘那手化虚为实为木疆寨子内的修士才能修炼的法术。”
“不错,几百年未见木疆寨的人入世了。上次有幸一见还是五百年前……”祁琰昱面色沉凝。
桃夭为空杯虚了盏茶水,笑意盈盈道:“自古木疆寨的人现世,天下格局必动。祁老道,往后这玄天大陆该是多事之秋才是。”
酒足饭饱,桃夭拍拍胸脯,将两人安顿在合欢宗弟子们下榻的客栈。
第二日,季君竹正在蒲团打坐,地面忽然震动。
她推窗看向窗外,东极高原上方弥漫着浓厚的云雾开始消散,云雾掩映处,幻境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