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竹勾唇冷笑,一枚镇妖符飞速落在他的眉心。
眉含艳色的男子微愕,他眯着眼,白光一闪而逝。将眸中浓郁的遗憾与冲动悉数收敛。
压制住即将破体而出的妖力,佯装被她击中,身子一歪,百会穴黑气升腾而起,很快它变成一根粗壮的桃花木,滚落在季君竹的脚边。
季君竹满脸嫌弃踩在桃花木上,这块冒着黑气的桃木妖怪羞耻的发出甜腻腻的□□。
季君竹厌恶的一脚将他踢飞,
她脸上布着不正常的红晕,如水的秋眸内却清澈明亮。
随手撕破一枚清洁符,慢条斯理的将五根手指清洗了干净后,这才低头看向滚落至不远处的桃树木,桃树木约有一人高。
其上隐约白色的光芒裹夹,动弹不得。
它哀嚎嚷道:“松开我……君竹,我是你的夫郎啊。”
“好姐姐,我是你的夫郎祁辞染,你松开我好不好?”
“妻主,救救我……辞染好痛。”
“你中了桃花幛,松开我,只有为师与你欢爱才能解开啊。”
……
季君竹手指祭出一缕灵力打在黑色的桃花木上,树体随之裂开缝隙,它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季君竹眯着眼,逼问道:“说,此乃何处?”
“君竹,此乃桃花镇啊,你中了桃花幛,为师被妖怪封印住了修为,变成了一根木头,你且松开我,为师仔细同你说。”
桃花木一边哀嚎,一边软声引诱。
季君竹手指拈了一枚符箓,蹲下身,阴恻恻盯着树干道:“下会用点儿心,祁辞染在床榻之间,从未唤过本座名字,他喜欢唤“秦沧”。身为师尊,他素来称我为“孽徒”。演戏定要真情演绎,像你这等不注重细节,脱衣魅惑,一身甜腻的臭味,堪称恶俗。”
被嫌弃恶俗的桃树木,在地上滚了滚。似觉着羞愧难当,哀嚎声都小了些。
试探问道:“你当真与辞染仙君在床榻间行了那等子事儿?”
季君竹狐疑的觑了眼这根不起眼的桃花木,总觉着这根木头透着诡异,她眯着眼不动神色的警告道:“最后问尔一次,此地因何幛气冲天?辞染仙君身在何处?你若不说,我今日便一把火烧了你这妖孽。”
季君竹早在发现这只桃花妖异样时,便将神识祭出。
一番探查下来,镇子上先前清晰可见的街道、低矮平仄的屋舍在这只妖怪出现后,逐渐变的模糊。
四周被蒙上了一层浓郁的桃花迷障。
涌入鼻息的空气中透着股甜腻腻的瘴气,而她在进入迷障后,经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粉红的瘴气所侵蚀。
桃花木在地上滚了一圈,滚至季君竹脚边。
求饶道:“您高台贵手,我召,我全召。我乃镇子上一根桃花树,一年前,桃花镇上突然降临一件生了灵智的妖器,自称桃花幡。”
桃花木弱声弱气道:“桃花幡将镇子上所有的桃花树全部归入桃花迷障内。屠杀了整整一个镇子上的居民,并以此为养料,壮大迷障雾气。如你这等被桃花幛所迷的人类,一旦吸入迷雾,将会被迷雾同化,化为一摞白骨。”
季君竹眯着眼,看向桃花木,眼底厉色一闪而逝:“桃花幡?可是一千年前,前任妖皇手中的那面妖幡?”
桃花木妖沉吟片刻,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小妖也是不知,我从化为妖精时,便在桃花幛内。看着无数元婴期以下的修士进入幛内,化为白骨。唉唉唉唉……您快些收回我身上折腾人的符箓。我全召了便是,你所说的那位仙君修为奇高,根本不会受迷障所惑啊。”
“你可有走出迷障的法子?”季君竹不为所动,随手一枚符箓,再次打在了它的身上,缓解了桃花木身体上的疼痛,追问道。
身上白光若隐若现,但痛苦减轻,桃花木舒展了下树枝上的花朵。
“自古以来进入幛中人,全是要化为养分。”
它转动着树枝,指了指她的脸颊。笑道:“你看你满脸通红,经脉必定被桃花雾所染,这便是中了迷障毒雾之兆啊。除非以一百人为祭,换你一人之命。否则你困在幛内,三日必死无疑。”
两人正谈着话,脚下地面忽然发生巨大震颤,
原本桃花幛内满是桃粉色的浓雾退散不少,前方景色逐渐清晰。
季君竹抬眸扫视了一眼,入眼可及为一个白色光罩。
她向前方掠去,却发现自己的行动范围只能限制在光罩之内。这之后再想寸进,却是无法。她尝试着强行冲出屏障,人却被透明界壁弹飞出去。
反复几次后,季君竹索性也不继续尝试。
光罩波纹闪动,很快现出透明的光壁。
季君竹定神望去,光罩外赫然是一男子,他身着紫衫,外罩一件刻丝墨紫大氅。
之前那根冒着黑气的桃花木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季君竹身前,它伸长树干瞥了眼光罩外。
讥讽出声:“吆,瞧瞧你师尊在寻你呢?”
他语气漫不经心,似乎含着一丝酸意。不动神色的叹了口气。
继续道:“这桃花迷障是一千年前妖皇所得,乃大凶之物。即使你师尊大乘期修为,也无法强闯。他若想救你,便得为大阵捉来一百个人类献祭,方能开启阵门。”
季君竹双手抱胸,眼睛一错不错的注视着界壁外。
漫不经心道:“你一根没有见识的桃花木妖,见识未免过多了些。”
桃花木身之上缠绕着白光,它沉默了片刻。
极为自然道:“那是,见多了迷障中人类为了抉择而生离死别,我自然是知晓的。”
见季君竹不再追根究底,桃花黑木杵在她的身前,问道:“你说,他是选择杀一百个人救你,还是选择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