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有许多仙山掌教在跟着应和。
如今说过话的那些仙山掌教,此刻脸上都有些羞愧,只有天玄山掌教仍旧沉默。
他面无表情。
顾泯说道:“那些女子也是世间的一部分。”
天玄山掌教则是说道:“我记起来,之前那人问顾掌教愿不愿意牺牲自己保全世间的时候,顾掌教是拒绝的,难道在顾掌教眼里,自己会比这个世间更为重要?若是那时换了我,只怕我会义无反顾的说出我愿意几个字。”
顾泯冷笑道:“应掌教倒是记得清楚,不过我想来希望把命运握在自己手中,寄托于别人身上,难道就不害怕?”
天玄山掌教漠然道:“若不是之后有那位剑仙前辈的护佑,我们只怕早就死了,而这一切,都会源于顾掌教不愿意牺牲自己!”
顾泯讥笑道:“应掌教,姑且不说此事,就说应掌教促成那些女子去换我们安稳的事情,若是那位前辈来的晚一些,只怕死的就不止是云端的那两位了吧?如今那位剑仙还在我寒山,应掌教不妨去我寒山看看,问问那位前辈,当时我所做之事,对不对!”
当时顾泯拒绝以自己来换一个世间的太平,当然也拒绝用那些女子去换太平。
若不是他们拒绝,耽误了些时间,只怕等到李扶摇过来之时,看到这样一幕,会迁怒所有人。
一位准君,已经足以毁灭这个世间。
天玄山掌教平静道:“那位前辈宽宏大量,怎么会和我们这些晚辈计较?”
只是话音未落,一道剑光忽然迅速从大殿顶上落下,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那一剑直接重创天玄山掌教。
有声音遥遥传来,“你们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谁敢动青槐,就看看有没有能耐扛过我这一剑!”
那一剑,明显还是那位青衫剑仙收力了,要不然就凭他准君的剑道修为,只怕一剑,这位天玄山掌教,当场便要毙命。
看着天玄山掌教的惨状,原本有心想要说话的,此刻也都闭上了嘴巴,这位剑仙没走之前,难道不是悬在他们头顶的一柄剑?
顾泯也抬头看了看这大殿上的窟窿,笑意渐生。
“那顾小子他娘的不好好练剑,要在这战场上浪费什么?缺人?那让那几个狗东西去战场上守着吧!”
李扶摇的声音再次出现,但很快消散。
他言语里的狗东西,其实在场众人都很清楚,就是云端的那几位了。
这放在以往,谁敢想?让云端强者此刻去战场上守着?
但既然是李扶摇开口了,谁又敢说些什么?
这一场讨论人选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顾泯走出大殿之前,还转过头笑眯眯问道:“诸位还有什么意见?”
毫无疑问,在场的众人,此刻没有一个人敢说些什么。
全都沉默。
祀山掌教站起来,笑道:“既然如此,便定下来了,对了,诸位,二十年后,祀山万年大典,请诸位观礼。”
听着这话,众人连忙笑着祝贺,哪里还有人去理会此刻已经生死不知的天玄山掌教。
……
……
现如今紧要的大事定了下来,不管愿不愿意,也都成为了定局,那些仙山掌教带着各自的弟子离开崖城,一下子,崖城又变得空荡荡了。
李迎春带着抬不起头来的上阳山弟子也走了。
陈念却留在了崖城。
她要在这里刻苦修行。
李迎春想了想,没有阻止,这位掌教亲女若是返回山门,反倒是一个阻碍,倒不如让她留在这里。
寒山的弟子跟着苏宿和徐月逢离去。
柳浑却出现在了崖城里。
顾泯朝着他走过去。
柳浑看着这个年轻人,感慨莫名。
很多年前,他和他的先祖斗,而后他和晚云斗,现在又和他斗。
而且没什么好说的,要不了多久,这个年轻人也会成长到他也需要仰望的地步了。
两人在长街上缓行,不知道过了多久,柳浑忽然说道:“我们是弃子,也是棋子,只是我们都不愿意做这样的人。”
顾泯说道:“我的先祖曾经告诉我,没有实力的谋划什么都不是,不过在没有实力的时候谋划的确是很有用的事情。”
柳浑笑了笑,好似没有想到顾泯会这么说,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这一生,和顾宁斗了很多次,但他好似一直都是我心里的一条虫子,什么都比我先一步,我不管做些什么的,都好似在他的算计之中,我很想赢他一次,于是便想在你身上做些什么,但没想到,原来你早已经跳出了他的棋盘,不再是棋子了。”
顾泯想起很多年前在那边的经历,笑了笑。
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天底下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那盘棋里,他没有对手,其实说起来,更像是养蛊,让一些人争斗,只有真正优秀的人才能跳出来。
“他布局深远,但看起来和那位白袍剑仙相比,差了些魄力。”柳浑眼神深邃,“天君们安逸太久了,一个个都想着长生,有了点想法,便一头扎了进去,便下了很多错棋,如今要付出代价了。”
顾泯说道:“他们也没想要什么,不过是为了求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