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倦:“?”
他痛苦地说:“王爷,你自己去吧,人要学会独立的。昨天我陪你听了大半天的奏折,真的好累,我不想……”
不想什么,江倦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又睡着了,薛放离看他几眼,并没有就此放过江倦,而是直接喊来了兰亭,“给他收拾好。”
兰亭应下声来,“是,殿下。”
不多时,江倦被收拾妥当,薛放离揽起他要走,江倦伸出手抱住扶手,破天荒地没有一睡到底,“……王爷,我不出去。”
他意识还模糊着,有气无力地说:“以前我想怎么睡就怎么睡,现在你把我弄到手了,连我想多睡一会儿都不许,王爷,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
少年长了一张嘴,当真只用来亲,薛放离看他几眼,懒得再与他纠缠,只是似笑非笑道:“你若是再磨蹭,这一整日,便给本王好好待在床上。”
还有这种好事?
可以不营业,那江倦当然要接着磨蹭了,只是薛放离的下一句话,却让江倦这条咸鱼当即翻了个身。
薛放离慢条斯理道:“昨日的事情,再接着往下教你一点东西,如何?”
江倦:“……”
他迅速坐起来,立马屈服了,“出去,我和你出去。”
薛放离颔首,却是轻啧一声,“可惜了。”
用完早膳,江倦被抱入马车,他们来到了一间茶楼。
“怎么大清早来喝茶。”
江倦没睡好觉,心情不大美妙,兰亭今日跟着一起出来了,她见状只觉得好笑,“就是公子你没什么精神,才该喝喝茶,好好提提神。”
喝什么茶,提什么神,睡够了不就有精神了吗,江倦很不赞同,他往后一倒,继续追问:“王爷?来这儿做什么?”
薛放离淡淡地道:“见人。”
江倦好奇地问他:“见谁?”
话音刚落,有人被客客气气地引入,杨柳生春风得意地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画具的小童,“杨柳生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啊,杨柳生。
那个只画美人的丹青圣手。上回在百花园,这人还把江倦错认成主角受,并给他画了一幅画像,导致剧情再次跑偏。
不过——“之前请你修复旧画,答应了再让你画一幅画像,但是我忘记了。”
江倦有点不好意思,杨柳生笑容颇是苦涩。
江倦忘记了,他可没忘记,毕竟杨柳生只画美人,见过江倦以后,再让他画旁人,他只觉得平平无奇,不值得为之动笔。
可几次登门拜访,离王府的管事都说人不在,杨柳生可不傻,当然知道不赶巧是假,实则是有人不愿让他画。
思及此,杨柳生瞄了一眼薛放离,然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江倦说:“没关系,刚好今日一起画,只是两幅一起,要有劳太子妃多待一会儿了。”
江倦茫然,“啊?两幅?”
杨柳生:“殿下没与你说?”
江倦摇摇头,薛放离这才语气淡漠道:“他帮本王找一个乞丐。”
前些日子,酒楼的说书人讲了一个故事,说的是前朝之事,可实际上,这故事与蒋晴眉有关。自那日之后,薛放离一直在让人搜查,但告知说书人故事的乞丐自此销声匿迹,不过还是有人对他有印象。
杨柳生被誉为丹青圣手,画功炉火纯青,尤其擅长画人,今日来此,就是杨柳生表示可以根据特征描述作出这个乞丐的画像,但是嘛——他要画江倦。
听见王爷说乞丐,江倦就知道是为酒楼的事情了,这属于正事,虽然王爷没有提前告诉他,但江倦还是很大度地说:“那好吧。”
杨柳生见状,连忙铺开纸张,生怕慢一点,这位殿下就改了主意,再不让他画太子妃。
江倦坐在薛放离怀里,没一会儿,就又开始犯困了。
若是常人,摆出一副困倦的模样,只会让人觉得少了几分神采,可江倦却不是。他神色恹恹,好似一片打了蔫的海棠花瓣,单薄、柔软,美得惊心动魄,却又惹人怜爱。
再加之眼睛受伤,江倦被系上一条白色的绸缎,清风吹动之时,光影漂浮,绸缎浮动,少年的肤色又几近剔透,洁净得好似透光的琉璃。
杨柳生这一抬头,几乎忘了落笔。
苍白的手指在桌上轻敲一下,声响不大,杨柳生还是下意识望去,不看还好,这一看他当下一个哆嗦——这位殿下,冷冷地看着他,神色危险得好,好似他再多盯上一秒,能立刻剜了他的眼睛!
杨柳生慌忙低下头,佯装在勾描。
不就是多看了太子妃几眼吗?
这位殿下也太小气了吧!?
他腹谤不已,兰亭忽然道:“咦,那不是顾公子几人吗?”
江倦倒是听见了,但与他无关,正昏昏欲睡呢,又让人捏着下颌晃醒了,江倦真是忍无可忍,“你做什么啊。”
“王爷,我要睡觉。”
薛放离平静道:“困就喝茶。”
江倦把头摇了又摇,兰亭见他有点生气,也无奈道:“公子,你不要总是睡觉,人是越睡越没有精神的。”
王爷就算了,兰亭居然也跟他一伙儿,江倦闷闷不乐道:“可我就是喜欢睡觉,想多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