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更暗了,夜幕罩住了西域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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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他来了。”络腮胡的西域商人对鹰钩鼻的男人道,那男人目光远眺,正是满羌国的国君达迟见。
“他救了她?”
“是。”西域商人道。
达迟见眼窝深邃,脸边的棱角很硬:“派布格将军追她。”
“是。”
西域商人离去后,达迟见看那营帐中倒地的尸首,血流成河,他紧抿嘴:“都是废物!”
“大王何必动怒?”来人说话懒懒的,白衣立于城上,他的后背便是高不可攀的清冷月。
“胥岁寒?”
达迟见被迫仰望才能看到他,紧皱眉头,但却扯了抹想要熟络的笑。
胥岁寒跳下城,负手立在他面前。
他伸手欢迎道:“贵客,我们进帐中说话。”
胥岁寒挑眉,不置可否。
达迟见引他到了自己大帐,坐下后,特意命西域婢子上了美酒。
“我第一次见你,你还在襁褓。”他轻晃酒杯,笑道,“你和凌莎长得真像,用中原话来说,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胥岁寒轻笑,未动桌上的美酒,他不着边际地道:“由她所生,自然是与她像的。”
达迟见又笑了,道:“你虽然是中原皇帝的孩子,但流着我们满羌的血,与我们都是一样的。”
胥岁寒注视着他,不动神色。
“你在中原,长了这么大,我替凌莎放心了。”他又道,“你能与我们一起联手对付沈顾,对付大荣,我欣慰之至。”
“只是,它失败了。”达迟见端着下巴,笑道,“东胡过来搅局,而且,我也感觉得到,你的摇摆。”
胥岁寒生出一抹蔑笑,淡淡开口:“并不是我摇摆,而是我从未偏向你们这边过。”
“听说,你将我们关的东胡女子送走了?”达迟见仿若未闻,继续道,“我们本想用她要挟中原和东胡,却被你放走了,现在我才觉得,我应该拿她要挟你才对。”
“你要挟不了我。”胥岁寒推了推酒杯,道,“我之前帮你们西域,只是见不得大荣皇帝安稳,顺水推舟罢了。没想到,你们竟真把我当成同道中人了。”
“你对大荣的鄙弃厌恶,不正与我们一样吗?”
“但我也未曾对你们西域心生好感过。”胥岁寒眼梢轻挑,散发出寒冷的光,“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帮大荣。”
“因为她吗?”达迟见喝下最后一口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