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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官员的年假是从腊月二十至正月元宵节,有二十五日的假期。
而以徐月嘉的性子,不像是一放假就休息的人。
徐月嘉再次抿了一口茶,淡声道:“今日无事。”
温叶“哦”了一声道:“那郎君自便,我出去走走。”
说完就起身。
徐月嘉视线追随:“去哪?”
温叶往外走,头也不回道:“逛街。”
徐月嘉:“……”
今日天气很好,温叶准备出府逛逛,顺带消消食。
温叶过去很少能有出门的机会,云枝和桃枝出府的次数都比她多。
进了国公府后倒是自由许多。
不过她没有去什么金银首饰或成衣胭脂铺子,这些她都不缺。
而是去了一趟西市,这儿有点像后世的花鸟市场,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
温叶碰到喜欢的就让桃枝掏银子,反正东西不贵,她也不缺银子。
甚至还碰到一对据说从海外来的琉璃杯,不到女子掌心大,卖杯子的是个大胡子行商,听他的口音不是盛京人,这对琉璃杯也不知他是从哪儿淘来的。
一对琉璃杯,他要十两银子。
有些贵,因此感兴趣的人不少,真正愿意出钱来买的不多。
大晋也有琉璃制品,只是制作粗糙,杂质颇多,没有大胡子手上这对纯净晶透。
或许真来自海外也未可知,温叶让桃枝给了银子,将这对琉璃杯收入囊中。
温叶记得自己还有一坛夏天酿的葡萄酒,以后就用这对琉璃杯喝。
逛完了西市,买了不少小玩意,温叶心满意足地上了车轿,让秋叔转道去茶楼。
进了茶楼,温叶要了包间,茶楼正中堂下置了张长案,上面摆着茶水,长案后坐着一名长须老者,一手拿着醒木,正滔滔不绝、抑扬顿挫地说书。
一楼大堂以及二楼三楼的包间时不时爆发出连串的叫好声。
温叶要了二楼的包间,从窗口往下看,还能瞧清说书先生说到精彩处,激动的神色。
这时桃枝抱着几袋从街上买的小吃回来。
都是温叶爱吃的,有炸糯米圆子、辣年糕、豌豆黄、冰糖葫芦等等。
剩下的就是一些素卤,有一小包,云枝让茶楼小二上了一壶碧螺春,几样茶楼的特色点心,最后才问他多要了几个瓷碟将桃枝买回来的小吃摆上。
包间外有国公府的侍卫守着,温叶不担心会有人走错包间,温叶给两个婢女各分了一根糖葫芦。
三人一起吃。
糖浆薄薄的一层,咬碎后里面是红彤彤的山楂。
温叶咬了一口,有点酸,不过在她能承受范围之内。
可受不了酸的桃枝就不行了,一张脸快皱成了包子。
温叶不客气地笑出声,还道:“有那么酸吗?”
桃枝苦着一张脸,秉着不浪费的原则,把剩下几颗也吃了,道:“那卖糖葫芦的老伯不诚信!”
幸好她只买了五串,又分了秋叔一串,盘里就剩一串了。
温叶吃了一串糖葫芦,便将筷子伸向素卤和辣年糕以及炸糯米圆子。
午膳吃的还没完全消化,温叶每样只尝了几口,冬天食物存放得住,她准备带回去晚膳加餐。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说的都是些风流才子俏佳人的故事,温叶兴趣不大,就是来听个新鲜。
待时辰一到,便带着今日的收获回了国公府。
买的时候没觉得,等到了国公府门前下轿时,温叶才发现自己今儿买了不少东西。
紧着装,有一箱子。
还不包括桃枝抱了满怀的小吃。
箱子让侍卫搬进去,到了西院外放下,再叫两个婢女抬进院里。
“母亲!”温叶一进西院,就听到老远处传来的一道稚嫩童声。
她下意识将手藏在身后,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其实什么都没有。
温叶抬眸,不知是谁在秋千旁边放了张矮杌子。
徐玉宣坐着刚刚好,小手原本是托着肉乎乎的脸巴,在看到温叶后,立马站起来,喊了一声母亲。
纪嬷嬷于一旁静声候着。
温叶走近,习惯性摸了摸他脑袋问:“你在这做什么?”
徐玉宣仰着脑袋乖声道:“等母亲~”
话落后,他圆溜溜的狗狗眼好奇地望着桃枝怀里抱着的油纸袋。
温叶:“……”
温叶不动神色挡住徐玉宣的视线,试图扰乱他的注意力道:“你父亲呢?他就将你一个人丢在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边上立着的纪嬷嬷:“……”
温叶说的振振有词,仿佛徐月嘉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不容于世的大事。
“你是在寻我?”清冷的嗓音自屋内响起。
男人手捧一本书,出现在门槛前。
温叶:“……”
', ' ')('他怎么还在。
糊弄学
不过温叶是什么人,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我还以为只宣儿一人在这呢。”
脸上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羞窘迫,温叶神色如常地喊了声“郎君”后, 淡定地从徐月嘉身侧越过。
两三岁的小孩, 最会有样学样。
徐玉宣哒哒哒跟在温叶身后,在路过徐月嘉时,学着喊了声“父亲”,然后让纪嬷嬷抱他进屋。
徐月嘉:“”
温叶坐下后, 瞥了一眼跟过来的小崽子,示意桃枝先将吃食拿下去。
桃枝秒懂。
徐玉宣的目光追随着桃枝的背影, 肉眼可见地急了, “母亲”
温叶慢悠悠从还未来得及抬走的箱子里拿了一个五颜六色的捏面人出来,给他:“玩会儿吧。”
以陆氏的性情, 是不会给徐玉宣买这种小摊上的玩意, 温叶见过徐玉宣的小玩具们,都是用上好的木头, 请匠人精心打造。
一个抵她这一箱子。
希望小崽子能贪会儿新鲜,然后忘掉桃枝怀里油纸袋里装的小吃。
徐玉宣的确觉得新鲜有趣, 垂着脑袋探究了好大会儿, 只不过在他心里最终还是吃大于玩, 抬头瞧见徐月嘉折回来,顺手就将捏面人递给他:
“父亲,你玩~”
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哪怕对方仍是那张长年习惯散着冷意的脸,凭这两日处出来的‘父子情’, 徐玉宣已经没过去那般怕徐月嘉这个父亲了。
看,现在都敢把自己不想玩的东西转送给他。
温叶好整以暇地望着这一幕, 正想着还挺有趣,就见徐玉宣递出去捏面人后,扭回头,眼巴巴地看她。
这是还没死心呢。
计划失败,温叶暗暗叹了口气道:“别急,少不了你那份。”
然后又对也坐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个极不符合身份的捏面人徐月嘉道:“当然,郎君也有。”
温叶就是客气,她带回来的那些吃食,没一个是徐月嘉会碰的。
徐月嘉果然如她所料,拒绝了。
倒是徐玉宣这小孩儿听到他爹拒绝,小眼睛亮了亮。
温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不过什么都没说,只勾勾唇。
不过现在离用晚膳的时辰还早,温叶见父子俩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就想着自己找点乐子打发时间。
否则一直坐在这,面对着一大一小,一个说不清楚话,一个半大蹦不出一个字,她会无聊死的。
于是温叶起身去西侧书房,找了本没看过的话本,然后就地躺在窗户下的软榻上,怎么舒服怎么来。
也不管还坐在外头等着的父子俩。
外间凳子上,伸着脖子左等右等都没等到温叶出来的徐玉宣挣扎着想要下去。
只是他腿短,怎么都够不到地面,最终还得纪嬷嬷抱他下去。
落了地的徐玉宣,小步子加快就要往西侧书房奔去,然而不知怎么的,走到一半又停下,折回来,罕见地拽了拽徐月嘉的衣袍一角,细声轻语地喊了声:“父亲,一起?”
温叶一点也不意外徐玉宣会跟进来,倒是徐月嘉身影的出现,在她意料之外。
看来刑部最近真的很闲。
温叶只看了他一眼,便继续低头翻看话本。
而徐玉宣已经熟门熟路地爬上软榻,掀起毛褥子边角,一点点钻进去,最终到达温叶怀里。
一颗脑袋‘噗’的冒出来,红扑扑的,笑得露出一排小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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