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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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叶收回视线,给自己沏了一杯热茶,驱驱困意。

马车驶动,车厢内除去茶水的沸烫,别无他响。

温叶喝了杯茶,又用了茶案上摆放的点心,对面的小孩儿似乎是发觉车厢里没一个自己熟悉的人,肉眼可见开始生怯。

他看看正中的徐月嘉,又瞅瞅对面的温叶。

一双小手从将他包成一个圆团的披风露出来,揪着披风一角。

徐月嘉在刑部任职多年,身上多少沾了些令人生畏的狠绝气场,因此徐玉宣一直有些惧怕他这个父亲。

不过比起没见过几面的温叶,到底还是徐月嘉这个父亲要更亲些。

他往徐月嘉的方向一点点挪动小屁股,直至小短手能够挨到徐月嘉,才停下来。

仿佛就此有了底气一般,徐玉宣再看向温叶时,胆大了不少。

视线从碟中的糕点移向温叶一动一动没停过的嘴,徐玉宣小嘴咽了咽。

此时温叶手中已多了本书,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同坐的又是不相熟的郎君和儿子,自然要找点乐趣。

只是,桃枝好像给她拿错了。

温叶翻了两页,眉头暗挑了一瞬。

看了一半后,温叶注意到徐玉宣灼灼的目光,正一错不错地落在她手中吃了一半的枣糕上。

温叶动作一顿,而后一口全塞嘴里。

徐玉宣看看她,又看看已空盘的瓷碟,意识到温叶方才吃的是最后一块后,委屈劲上来,嘴一瘪一瘪的。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倒没哭出声来。

温叶慢悠悠咽下最后一口,视线一抬,就见徐玉宣不知何时拽上了徐月嘉的衣袖,父子俩同时朝她看过来。

一个眼包含泪,似委屈极了。

另一个神色淡淡,瞧不出什么情绪,但也不像是要为亲儿子讨公道的样子。

温叶思虑了一会儿,放下话本,从一侧的食盒中又端出一碟红豆酥,在徐玉宣面前晃了一周,最后摆在靠近自己的一方几角。

再次自顾自吃起来。

半点没有要分两块出去的念头。

徐玉宣见温叶还有,小鼻子吸了吸,再次拽了拽徐月嘉的袖口,意思很明显。

然而徐月嘉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不为所动。

温叶进食的速度不快,徐玉宣却急了起来,忙从座位上挪下去,短腿绕着茶案,从徐月嘉面前,抓着他一点点靠近他左侧的温叶。

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抓皱了父亲的衣裳。

温叶被突然抱住大腿,低下头去看,是一张又奶又白的小圆脸,正在朝她喊:“母亲~”

倒是知道先要讨好人。

温叶却丝毫没有被蛊惑到,嗓音淡淡地问:“要干嘛?”

徐玉宣小手指了指茶案,小声表示:“吃。”

温叶这才伸出手,一把揪住小孩儿前衣襟,拖上座儿,然后从碟里拿了块红豆酥给他。

“吃吧。”然后继续看她的话本子。

徐玉宣手里抓着红豆酥,一点一点啃,一块红豆酥不大,很快就吃完了。

两手再次空空,徐玉宣看向温叶,道:“母亲”

温叶闻声,目光未曾离开话本,就这般准确无误地拿了第二块红豆酥,给身侧的小孩儿。

这一次,徐玉宣对红豆酥热情消减了许多,啃了三口,就停下了。

他再次挪动下去,将红豆酥放在茶案上,主动用帕子擦擦沾了糕屑的手。

而后亦步亦趋再次靠向温叶,对她手中的话本好奇起来。

温叶瞅了他透着渴望的小狗眼,想了想,抬眸问:“宣儿是不是到该启蒙的年岁了?”

问的自然是坐在上首的徐月嘉。

徐月嘉看向与温叶亲近的徐玉宣,道:“启蒙先生,年后方到。”

温叶脑子里那根弦松了,还没启蒙,想来是一个字都不识。

“想看?”温叶问道。

徐玉宣不知听不听得懂,反正就一个劲点头。

温叶再次抓住徐玉宣的衣襟,不过这回儿是将徐玉宣塞她披风里,被她半搂着。

话本摆在二人面前,俩人一起看。

小孩儿就像是一个会移动的小火人儿,有了他,也不用一直抱着暖手炉了。

腾出了一只手,温叶嘴巴继续动起来。

时不时喂怀里的小孩儿一口,一大一小,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没过多久,徐玉宣脸上就沾满了糕屑,连那两撮眉毛上都有。

徐月嘉望见这一幕,眉头不禁一跳。

须臾过后。

“话本里讲的是什么故事?”

突然听到徐月嘉的声音,温叶第一反应,是错觉,待她抬眸与对方的视线对上,才知不是。

不过话本的内容嘛

徐月嘉又问了句:“不能说?”

温叶知道自己放在西侧书房那一书架的话本,徐月嘉从未私底下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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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

只要她安分一日,他便不会私自踏足她的领域。

“倒也不是。”温叶道,只是她眼下看得并不是普通话本,是带了颜色的!

她合上话本,顿了片刻,开始道:

“这本讲的是一个江南花魁爱上了一位白面书生,不惜将自己攒了数年的赎身银借给书生,助他进京科考,谁料到那白面书生是个情薄心狠的,一举高中后却抛弃那花魁,与皇家公主相爱,做了驸马爷。”

徐月嘉听了,眉头一蹙:“男子写的?”

温叶面露讶异,没想到啊,“何以见得?”

徐月嘉递了她一个“还用我解释”的眼神。

没了话本,徐玉宣学起父亲,皱起两条小眉毛,仰头无声控诉温叶。

温叶不动声色将话本塞回车厢的暗屉里,然后一手盖住徐玉宣的眼睛,道:“其实这故事还没完呢。”

单从上半部来看,确实像是男人的手笔。

温叶继续道:“刚刚我只说了前半部,后半段里,花魁知晓真相后,一气之下来到京城,赶路途中恰巧救了一名神医,对方知晓她的经历后,表示愿意帮其改换面容,以报救命之恩,于是花魁顶着一张连负心书生都认不出的倾城美人脸来到京城,各种机缘巧合下,她成了皇上的继后,从此以后,公主和负心书生见到她都要喊一声:“母后!”。”

徐月嘉:“”

幸好宣儿不识字。

故事是这么一个故事,只不过温叶讲述的是去黄版本,她可是寻了好几年,才在盛京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书坊,淘到不同于市面上受欢迎的那些书生与公主/相府千金/女皇/富家小姐等等的话本。

不过方才她居然带着一个两岁小娃看小黄书,真是罪过、罪过。

温叶低头看向手脚并用,挣扎向明的徐玉宣,心道:还好不识字。

逗弄了一小会儿,温叶放过小孩儿,终于重见光明的徐玉宣,语气带着控诉和委屈:“母亲!”

恰逢徐月嘉的视线再次投过来,温叶心中闪过一瞬心虚。

当着小孩儿父亲的面,捉弄小孩,多少有些放肆了。

好在这时,马车驶到了温府门前。

温叶将徐玉宣还给他爹,然后迅速下轿。

纪嬷嬷早已在轿前等候,温叶下轿后,她幅身一礼后,便利落进了车厢。

这一瞧,纪嬷嬷差点没稳住。

匆忙行礼过后,她小心翼翼问:“小公子这是?”

徐月嘉正一点一点擦去徐玉宣脸上糕屑,淡淡道:“无事,打翻了一盘糕点而已。”

徐玉宣闻言,仰起脑袋,露出困惑的表情。

纪嬷嬷疑心不再,忙快速将徐玉宣衣服整理好。

温叶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见徐月嘉父子下轿。

这时,温父与沈氏携儿子儿媳们正好到达府门前,时间可谓是拿捏得准确无误。

母子缘

温家虽也是积年世家,但到底比不上国公府的权势与富贵。

简单寒暄后,众人入府。

温父携两个儿子迎徐月嘉去了前院,途中遇到出来相迎的另外几名女婿。

至于温叶还有徐玉宣便由沈氏招待,先入后院,同其他女眷一起坐坐。

待开膳时,再去花厅。

沈氏瞥了一眼温叶身侧嬷嬷怀里抱着的孩子,神色讶了一瞬。

这天寒地冻的,国公夫人居然舍得这位金贵人儿出门。

毕竟以徐玉宣的身份,就算不随温叶回门,是挑不出什么错的。

沈氏的目光没停留太久,状似只随意一扫,最后落在温叶依旧圆润的面庞,不由道了句:“看来这嫁人后的日子是极符合你先前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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