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哈?
他什么也没隐瞒。是我多心了。
现在反而是段非拙无所适从了。
色诺芬为什么要帮他?
难道是因为他窥见了色诺芬的过去,这家伙觉得有把柄落在了他手里?
还是说,两个人精神碰撞得太过激烈,以至于色诺芬失忆了?
z一把拎起段非拙的衣领,将他推到门外。
等等
房门当着他的面关了上,差点砸平他的鼻子。
他贴上门板,想偷听z和色诺芬的谈话,却只听见z的吼声不许偷听!
啧,那家伙的听觉一如既往的敏锐,连他没回自己卧室都知道。
段非拙只能满腹怨言地回到隔壁。
z和色诺芬这边。
你在搞什么?z压低声音问。
没什么,老大,色诺芬虚弱地笑了笑,我都说了,我想窥探他的秘密,结果什么也没发现。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为什么会怀疑他?z露出不确定的表情,你之前说他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单纯
看来是我疑心生暗鬼了。
z仍有些怀疑,但色诺芬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倒回床上,背对着他,他也不好再问。
何况他也不想问。
他和色诺芬一样,被人窥探了一段记忆。
他最为不堪回首的一段记忆,却被那个人窥见了。
全世界所有人人中,z唯独不希望他知道自己的过去。
虽然他醒过来后什么也没说,但z明白,他们迟早有一天要开诚布公,否则这件事将变成一根尖刺,永远梗在他们心底。
蒸汽空行舰雨果号上。
段非拙站在空行舰尾部的观景台上,遥望下方起伏的云海。
观景台呈圆形,上方罩着玻璃穹顶,是全舰风景最好的地方。刚登舰时,许多乘客争先恐后地挤上观景台看风景,赞叹声此起彼伏。但连看了两天,大部分人都腻了。此时正是黄昏时分,餐厅开始供应晚餐,娱乐室也开放了,乘客们大多涌向那两个地方,观景台上只有段非拙形单影只。
他已经两天没和z说上话了。z好像故意避开他一样,一直闭门不出,去餐厅吃饭也总是和他错开时间,导致他想找z谈一谈都不行。
他反反复复想起他所窥见的那段属于z的记忆。虽然z曾告诉过他自己被改造的始末,但他远远没想到故事背后的真相竟是这么血腥。
也许他该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假装自己从没窥见过z的记忆。
背后传来脚步声。
我要跟你谈谈。色诺芬用文明杖敲了敲地板。
段非拙下意识地开始提取黄铜指环内的能量,随时提防色诺芬偷袭。
别紧张,色诺芬别扭地笑了笑,我只是想跟你聊一聊。
段非拙警惕地瞪着他嗯,我也想跟你聊一聊呢。
色诺芬走到他身旁,扶着观景台的栏杆,和他一起遥望云海。那敢情好。你先说吧。
你为什么要替我掩饰?段非拙问,你明知道我的秘密,为什么不告诉z?
色诺芬拈着他自己的头发,若有所思我说了,我不想伤老大的心。异常案件调查科的每个人都有不堪回首的过去。从前过得那么惨,现在好不容易快乐了一些,为什么非要破坏人家的美好生活呢?
真的只是这样吗?
就算不是,你能拿我如何?色诺芬笑眯眯道,杀我灭口吗?
段非拙认真思考了一下灭口的可行性。
喂,你难道想来真的?色诺芬怪叫。
那你想跟我说什么?他段非拙。
也没什么大事,色诺芬戏谑地瞥他一眼,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千万别在老大面前露馅。
你会这么好心来提醒我?
我对你好歹是有同袍之情的。你虽然隐瞒了秘术师的身份,但那也没什么。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有那么些难言之隐嘛。警夜人中的秘术师向来很团结,我们游走在光明和黑暗的边缘,随时随地都在钢丝上跳舞,要是再互相孤立,那可是活不下去的。
看来警夜人也不是一条心。
色诺芬笑了我们当然是一条心啦,就是行事风格有所不同罢了。非秘术师出身的警夜人更受上面的器重,警夜人的首领向来由他们担任。z老大就是如此。但相对的,他们受到的限制也更多。就拿秘书官卡特来说吧。他是女王陛下的代理人,算是我们警夜人的上司,z老大有义务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你觉得,卡特了解警夜人的所有秘密吗?
段非拙狐疑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啦。即使是z老大也不了解警夜人的所有秘密。色诺芬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真有趣。警夜人内部也分为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但秘术师出身的人搞这种小团体,却不像是为了和非秘术师出身者分庭抗礼,更像是在后者的默许之下保留自己的小秘密,或者说,为了不让上面的人知晓某种秘密,非秘术师出身者自愿放弃对这些秘密的知情权。
色诺芬拍了一下段非拙的肩膀我只是想说,你继续在老大面前好好演吧。别让他发现你的那些破事儿。
段非拙有些无语。
听起来你似乎把z的快乐看得比我的命重要。
色诺芬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你看过我的记忆了。你知道我家惨遭灭门的那一天是谁救了我。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得。我希望那天救了我的每个人都能平安幸福他们中有许多人已经永远和幸福无缘了。
那天救下色诺芬的警夜人中,除了z、泰勒斯和q女士之外,其他人都已经牺牲了。
又一个脚步声接近他们。每一步都伴随着机械运转声是z。
他停在距离两个人约莫五步远的地方,像是在刻意跟他们保持距离。
色诺芬转过身听说餐厅今晚供应嫩羊排,我先走一步,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他摆摆手,大摇大摆地离去,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观景台上只剩下了z和段非拙。
气氛尴尬。
段非拙清了清喉咙我也该去吃晚餐了。
他追上色诺芬。当他和z擦身而过时,z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刚才色诺芬跟你说了什么?
共叙警夜人的同袍之谊。
这可不算撒谎。色诺芬那番长篇大论的中心观点还真就是这个。
z微微扬起唇角。
我有话跟你说。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每个人都有话说?
段非拙耐着性子留了下来。
z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便松开了手。他扶着观景台的栏杆,夕阳的光辉洒在他的银发上,将发梢镀成了金色。
那天晚上你看到我的记忆了。他轻声说。
嗯。段非拙点头。
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你指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