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昭情绪不高,“备水,本宫要沐浴,另外,多撒些花瓣,最好再倒些花露!”
天知道,司马慎炎昨天夜里都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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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
太后一筹莫展,“皇帝昨夜又留宿了长乐宫,这要是让苏昭昭那个狐狸精怀上了孩子,届时苏家在朝中的地位就更盛了!哀家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倘若苏昭昭真是天生凤命,那她所生的孩子呢……
太后不敢继续往下想,她这一生造孽太多,很喜欢礼佛。
其实,越是沉迷礼佛之人,多半内心也是惶恐,越是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搭。所以才会将一切寄托于神佛之上,以祈求庇佑。
太后对天命一说,是坚信不疑的。
更何况,慧善大师是德道高僧,再加之坊间对苏昭昭身世的那些神乎其神的传言,太后就更加坚信不疑了。
这宫里的孩子能够顺利出生的少之又少。
就算历任帝王如何勤于耕耘,皇家子嗣数量也是有限的。
想要让一个孩子夭折,实在太容易了。
赵嬷嬷压低了声音,说,“太后,要不这样做……”
待赵嬷嬷说完,太后眸中露出狠厉之色。
没错,与其等着苏昭昭怀上龙嗣再做决断,还不如直接防患于未然,直接让她坏了身子,再无怀上龙胎的可能!
太后交代道:“此事定要办妥,也要小心行事,不可让皇上察觉。”
赵嬷嬷狠绝一笑,“太后放心,老奴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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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浴兰节,宫中设宴。
司马慎炎心有抱负,一心想要吞并北庆,登基之后一直勤于政务,宫中鲜少开宴。
即便是开设宫宴,也只是帝王、太后,以及后宫妃嫔入席。
而今年是个例外,司马慎炎破天荒的让京中命妇们也入宫参加宴席。
如此一来,苏昭昭就能见到家人了。
她入宫三载,与苏家一直不曾联络,司马慎炎切断了苏昭昭和宫外的一切干系。
长乐宫,房嬷嬷喜极而泣,“娘娘,皇上开恩,您终于可以与夫人见上了!”
苏昭昭,“……”
她并不是原身,并不能感同身受,可一想到不久之后,她会命丧黄泉,届时苏家虽然不会败落,但必然会失去一个女儿,苏昭昭心头不太舒服。
“母亲与嫂嫂都会入宫吧。”苏昭昭问,“皇上也是奇怪,为何今年特意开设了宫宴。”
帝王心思深如海,谁又能明白呢。
苏昭昭由宫人.伺.候.着穿戴好,高领的裙裳样式,将她的脖颈遮得严严实实。
苏昭昭扯了扯衣襟,房嬷嬷猜出她的小心思,劝道:“娘娘,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昭昭挥挥小手,“嬷嬷说便是。”
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喜欢弯弯绕绕。
房嬷嬷语重心长,“娘娘,皇上就连您的衣裳都亲自插手,可见是当真在意您的。您年少时候与皇上本就交情好,后来皇上被迫为质,您又许配给了靖王爷,皇上一回来就抢了兄弟的未婚妻,这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您日后就好好跟皇上过日子吧。”
“噗——”
苏昭昭正喝着花茶,闻言,愣是喷出来,但她还得继续假装自己一切都知道的样子,“咳咳咳……”
房嬷嬷,“娘娘!您没事吧?”
苏昭昭,“无事……”她能有什么事?顶多就是一年半之后死得更加彻底。
想来靖王一定恨惨了她。
苏昭昭又想到那个梦境,更是对余生,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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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慎炎,以及太后等人都到齐了。御花园中,各家的夫人们也行礼落座后,苏昭昭这才姗姗来迟。
她给太后请了安,然后直接在司马慎炎旁边的空座上坐下,侧过脸,抛了一个眉眼,“皇上,臣妾来迟了。”
司马慎炎习以为常,没有搭理她,但也不责备,苏昭昭恃宠而骄似乎是家常便饭之事。
席位上,国公夫人时隔三年才看见自己的亲生女儿,顿时泪如雨下,压低了声音,喃喃道:“囡囡长高了,漂亮了,人也长肉了,胖了。”
一旁的杨芸,“……母亲,贵妃娘娘应该是丰腴了,不是胖。”她特意强调了一句。
小姑子最是爱美,若是让她知道,母亲说她胖,她定当生气。
不过,三年未见,当初的清瘦小丫头的确长得倾国倾城,难怪外面都在传言,帝王为了她冷落了整个后宫。
杨芸并非一般女子,她是荣国公府的嫡长女,是帝师最疼爱的孙女,看问题始终比较深刻。
所谓站得越高,就摔得越狠。
帝王的心思,就是祖父都揣测不了,又何况是她们呢。
杨芸压低声音,对自己婆母,道:“母亲,眼下父亲与夫君情况不明,皇上不喜贵妃娘娘与宫外接触,您要克制住自己,莫要让皇上看了笑话。”
国公夫人努努嘴,当真努力克制。
讲道理,当初,他们苏家看中的是温文尔雅的靖王,根本不是像司马慎炎这样的野心之人。
入宫有什么好的?!
好不如找一个如意郎君,一生一世一双人。
国公夫人扫了一眼后宫的妃嫔,又多看了几眼女儿娇小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