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兵不堪其扰。陈红烛贴上扩声符喊话:“你们与邪魔外道同流合污,枉称正道!”
“师妹,你太天真了。特殊时期当使特殊手段,只有胜者才能书写历史。你别再执迷不悟,现在离开这里,回华微山吧,师父还在乾坤殿等你。”袁青石劝道。
小华微宗弟子气得大骂仙盟无耻。
“真亏他们想得出来。”卫真钰摇头。
无论是何等丧心病狂的邪修,只要参与千渠之战有功,就可以得到巨额报酬,还能重新做人。对于人人喊打,东躲西藏的邪道修士来说,无疑极具诱惑力。
孟河泽:“我从前与这些邪魔外道打过交道,我去吧。”
“从前?什么时候?”卫真钰纳闷。
“你觉得呢?”
卫真钰恍然:“三生石?”
孟河泽没好气地说:“知道就行,不用说出来。千渠猎队,贴上避瘴符,随我出战,听我指挥!”
对于各路邪派功法的弊病漏洞、招式中的破绽,孟河泽闭着眼睛也能点出来。
千渠猎队如猛虎入羊群,打得对面鬼哭狼嚎。
忽听卫真钰高声道:“各位远道而来的道友们,且听我一言!”
“搞什么?和谈啊!”孟河泽传音问。
“你接着打,不用管我。”卫真钰传音回道。
卫真钰继续高声道:“正道修士阴险狡诈,为了正道名声,绝不会承认你们的贡献。千渠城一破,转过头来,下一个收拾的就是你们。你们不信,想想历史上哪次不是这样。”
城下有人高喊:“你当我们傻,华微宗发誓会兑现诺言!”
“谁发的誓,他能代表华微宗吗?就算他应誓而死,其他人依然可以动手。哦,他不用死,他可以先给你们灵石、法器、长老之位,兑现诺言之后,让同门再杀你们。千渠城门一破,这地方全是正道修士,你们还逃得过吗?”卫真钰情真意切地劝说,“别中了正道修士的圈套!回头看看,你们在这儿舍命死战,他们却在云船里乘凉快活!”
孟河泽喝道:“卫真钰你少废话,我刚才活动筋骨,还没杀过瘾!”
话虽如此,他也知道不能将敌人彻底逼急了。若激出对方死战斗志,反而消耗己方战力。
孟河泽一边凶恶喊话,一边故意露出战阵中的破绽,让敌人有路可逃。
卫真钰又道:“孟河泽,我知道你厉害,但我们的敌人只是‘正道仙盟’,这些道友也是受奸人蒙蔽才来这里。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且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孟河泽:“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可没有,谁敢来千渠放肆,只有死路一条。”
卫真钰:“我最讨厌你这副模样!哎呀,西南方有个缺口,各位道友抓紧冲出去啊。”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演千渠二人转。
邪道众人一边挨孟河泽的打,一边受卫真钰的挑拨,支撑不过半个时辰,便做鸟兽散。
群鸦飞去,毒物退散,天地重回清朗。
千渠城头欢呼如海,孟河泽凯旋而归。
……
洪福郡上空最大最华丽的云船里,聚集着正道仙盟各派话事人。
众人共商对策,愁眉不展,苦苦等候。
终于等到一道虚影凭空出现,袁青石赶忙上前行礼:“从天上投放的毒烟、毒雾都被阵法阻拦。在洪福郡水源投毒也试过,但洪福水流入千渠后,先要经过一套水质净化阵法。宋潜机当年亲自引水开渠,顺手做了很多布置。”
“千渠北边就是毒瘴林,千渠人整天端着火铳在林中打猎,与各种毒物打交道。下毒对付不了他们,那群邪修也被孟河泽打退。师父,弟子已无计可施。”
各派表面附和,心中却对华微宗起了怨言。以虚云半步化神之威,若能亲自来此,千渠城门何愁不破?虚云还在等什么?
“您如今是仙盟盟主,更是当世第一,还请您想想办法。”
“迄今为止,我们已消耗千万灵石。千渠那群凡人却不需要补充灵气。我们耗不过他们。”
虚云的影子投照在墙壁,显得无比高大。
他缓缓道:“你们忘了,还有一种无形无色却威力无穷的东西,任何阵法都挡不住。”
“世上有这种东西?”
虚云淡淡道:“声音。”
说罢袖袍一挥,虚影消散。
众人愣怔之时,忽听云船外有人高声通传:
“望舒仙子到——”
只见彩云漫漫,轻纱飘飘,十余位貌美女修笑颜如花,怀抱琴瑟琵琶箜篌等乐器开道。
望舒仙子乘坐乌金车而来,超凡脱俗。
袁青石大喜:“师父真料事如神!”
望舒仙子一到,正道仙盟人心大定。
无色无形又威力无穷,不正是仙音门的音攻术吗。
望舒是虚云的好友,仙音门如今的掌门。
琴仙陨落、绛云身死之后,她便是当世音道第一人。
众人聚在云船甲板上,观赏望舒仙子摆出琴台、焚香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