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潜机露出失望之色。
虚云话锋一转,“你学的敛息术和轻身术,是那位前辈离宗后自创,的确不算我宗功法。戒律堂上孟姓弟子的案子,我已经知晓,他本无辜,可宗有宗规,就此放过他不合规矩,也不能服众!”
宋潜机又作出紧张表情:“那要如何处置?”
“废去修为倒不必。只是,不得不让他下山了。”虚云惋惜长叹,话却说得残酷,“你教那弟子,本是为了他好,不想却因此害了他。以后他生死由命吧。”
宋潜机行礼:“既然是弟子的错,那弟子愿意替他担当,自请下山!”
“是吗?”虚云没想到这么顺利,反倒怔了怔,“你心甘情愿,发誓不因此生恨?”
“我心甘情愿!”
虚云双手扶起他,连连夸赞:“好孩子,好孩子!你明日下山,我必派人送你!”
到底是少年心性,拿话一激就敢逞英雄。
宋潜机也笑:“不敢劳烦掌门费心。”
敞亮人,跟你搭戏太舒服了!
殿上五位峰主彼此对眼神,也没想到如此简单,齐齐松了口气。
他们也怕虚云缩了头,反而指他们中一人去做宋潜机师父。
这兔崽子要是放眼皮底下,以后看见他就想起“那个人”,恨屋及乌,谁受得了?
杀又杀不得,收又收不得。
还是虚云老狐狸道行深,三言两语糊弄走,眼不见心不烦。
哪怕以后这小子醒过神,追悔莫及,也是恨那孟姓弟子,恨不到他们头上。
宋潜机再次行礼、告辞。
六位华微宗强者慈祥微笑,依依送别他,气氛和美地令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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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潜机走出殿门时,第一眼没看见云海明月,而是那两位戒律堂弟子。
“真出来了!他全须全尾的出来了!”高个子的抢先喊出声。
宋潜机心情不错地点头。
三人返程,踏上逝水桥。
高个子的回头望:“刚才真是奇了,突然打雷刮风,我以为我要被劈死了!”
矮个的轻哼一声:“不做亏心事,不怕天打雷!”
来时,两人走在宋潜机身前引路。去时宋潜机健步如飞,两人追着他跑。
高个子的问:“你什么时候去山下赌场?我叫丘大成,他叫徐看山,交个朋友,以后跟你下注!”
“我明日要下山。不去赌场。”
矮个子的徐看山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
丘大成一怔,惊叫:“你被赶下山了?!”
宋潜机点头。
徐看山跳起来:“不是吧!折腾这一宿,最后还是替你的倒霉兄弟背了锅,那是何苦来哉!”
再看宋潜机,却毫无愤懑之色,反而由内而外散发出淡淡喜悦。
两人呆呆怔怔跟在他后面,越看越觉得此人背影高大。
高山仰止。
不知为何,还有点羡慕孟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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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亮,宋潜机的包袱已经收拾好。
本来也没什么东西,他不准备带剑,包袱里只有旧衣服。
只是有点惋惜刚翻好院里土地,还没来得及种东西。
虚云真人让他“明天走”,他便没有连夜出发,那样显得太迫切,容易惹对方起疑反悔。
他想趁孟河泽在医馆养伤,周小芸那群外门弟子顾不上他的时候,悄悄跑路。
所以院门紧闭,装作人在主峰,还没回来的样子。
他没想到,那两个戒律堂弟子,丘大成、徐看山会去通风报信。
导致孟河泽垂死病中惊坐起,让人抬着担架来了。
“我们是来道歉的。”周小芸先开口,“对不起,宋师兄,之前对你多有误会。”
少女脸色涨红,但声音坚定洪亮,利落地鞠躬。
她身后数人齐声大喊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