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050三合一</h1>
虞衡还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麻蛋虞启昌拼死拼活守疆卫土这秃驴竟然张嘴就喷虞启昌杀孽太重?没个五十年脑瘫都得不出这个结论。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该让这王八犊子去战场上念经, 看他是选择造杀孽还是被人宰掉。
虞衡都被这秃驴给气笑了, 看向这老和尚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冷酷,“大师这般高义,当年没去边疆真是可惜了。戎狄王见了大师定然要将大师奉为座上宾。”
多新鲜呐, 将士们浴血奋战保疆卫土, 回头直接被这老秃驴喷杀孽过重?合着抵御外敌还是错了?按照老秃驴这观念,是不是当年戎狄王来犯时, 大宣上下敞开大门热情欢迎他才好?
一想到虞启昌一众将士抛头颅洒热血, 护住的竟然有这么些狗东西, 虞衡真想把这帮东西打包快递给戎狄部落, 让这帮东西好好体验一下边疆不造杀孽的美好生活。
这位大师见虞衡气得不轻, 又微微叹了口气, 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继续念经。
虞衡受不了这憋屈气,从来不为难自己, 管他念不念经, 先把事情给他掰扯明白了, 免得让这帮王八蛋到处败坏虞启昌的名声, 杀孽重你个大头鬼, 保家卫国杀外敌, 这是荣誉!
气愤之下, 虞衡直接抢走了老和尚的木鱼,恶狠狠地瞪着他,脖子都气红了, 咬牙切齿道:“少在这里给我装高深莫测。今儿个你不把话掰扯清楚了, 还真别想安心念经!我爹怎么就杀孽重了?”
老和尚怜悯地看了虞衡一眼,满脸都写着“夏虫不可语冰”几个字,虞衡觉得这和尚可真是嘲讽的一把好手,就这表情和死不吭声不理人的做派,真的能气的人爆血管。
虞衡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吗?当然不是,按照目前这情势,和尚和他之间总要疯一个,虞衡是个爱惜自己的人,肯定选择把和尚逼疯,当即给和尚来了波地图炮,冷笑嘲讽道:“也是,你们佛家本来就屁股歪。好人要成佛需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恶人却只要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
哦,要是按照这说法,你也别说我爹杀孽过重了。用你们的观念来说,我爹现在不是已经立地成佛了吗?怎么,到了你嘴里又成了杀孽太重。反正说来说去道理都在你嘴里呗。
萧蕴,看到没?咱们也该跟这位大师学学,只要足够不要脸,那输的一定是别人。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除了怼辣鸡系统外,虞衡真心很少这么长篇大论怼人,这回是真的被这老和尚给气狠了,这思想就离谱,瞧着就不是什么正经和尚!
人家相国寺的高僧们都慈悲为怀乐善好施,看着就是佛门中人仁慈的模样。这几位倒好,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野和尚,真是败坏了佛门的清净名声!
虞衡虽然不信这些,但也尊重别人的信仰。这回是真的被气狠了才拿对方最在意的点说事,就为了激对方开口,和对方激情对线。
不怼到这玩意儿怀疑人生虞衡就把自个儿的名字倒着写!
老和尚果然睁眼,不赞同地看了虞衡一眼,微微皱眉,“施主此言未免太过偏颇,我佛慈悲,渡世间可怜之人。靖安侯虽然有功,但外族人也是人,累累白骨,都是靖安侯的杀孽,二者并不冲突。”
虞衡听得直鼓掌,讽刺道:“大师不去战场真是可惜了,张嘴闭嘴喷自己人,有本事你去跟戎狄部落说这话啊。挑起战争的可是他们,大师既然慈悲为怀,不若去劝说各外族,让他们老老实实待在老家不搞事?”
怕是你还没把话说完就被人砍了哦!
“阿弥陀佛,如今战事已平,施主又何必鼓动老衲再生事端?”
这是来给佛门招黑的吧?
虞衡被他们恶心得够呛,忽而笑道:“既然大师一直执着于杀孽问题,那我倒是好奇,大师就不曾造过杀孽吗?”
“阿弥陀佛,老衲出生后就被师父收养,自小在佛门长大,从未杀过生。”
“是吗?”虞衡恶意一笑,“那我倒是好奇大师为何能活这么多年了?”
“虞大人,我等跟随师父前来为百姓念经,消散亡者怨气,虞大人何必指责师父?”
去你娘的,合着你们师父骂我一家我就得闭嘴听着,我反击就是我不讲道理?这逻辑妙啊,双标成这样还自诩公正,果然是老和尚教出来的徒弟,和老和尚如出一辙的脑子不好使。
虞衡会理他们才怪了,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淡淡道:“不杀生,不食荤腥就比我们更高贵些吗?不见得吧。你们吃的五谷,从种子幼苗长成结穗,分明也是有生命的东西。怎么,欺负五谷没长腿不能走,就不把它们当成生灵了?”
道德制高点上冷不冷?互相尊重不对别人的生活方式指手画脚很难吗?
虞衡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本来还想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对老和尚客气一下,这会儿只想把他们的脸皮全都扒下来扔地上,再踩上一万只脚。
老和尚一噎,似乎从来没听过这等诡辩,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应对虞衡的刁难。
这时,远处的齐王也慢悠悠溜达过来了,看看虞衡,又瞅瞅面有难色的老和尚,顿时挑眉,对着虞衡开口道:“你这是出息了啊,和尚也欺负?”
虞衡翻了个白眼,指了指齐王,问老和尚,“那你看看,他怎么样?”
老和尚抬眼一瞅,实诚极了,“齐王同样有孽债在身,不是吉相。”
虞衡:???
是我错了,我跟个憨批较什么真呢?纯属浪费感情。
对着齐王还能这么勇,老和尚可以的。
齐王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和尚,揉着耳朵嚷嚷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和尚那情商就是负的,张嘴又重复了一遍,“王爷孽债缠身……”
“行,停!”齐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骤然翻脸,吩咐护卫,“把这老秃驴给本王扔下去!”
这下轮到虞衡阴阳怪气嘲讽齐王了,“王爷刚刚不还指责下官欺负和尚吗?”
“是吗?”齐王扬眉,给虞衡鼓了个掌,“那欺负得可太好了。”
虞衡:???
齐王真不愧是神经病患者,看问题的角度永远这么清奇。
王府护卫也很给力,听了齐王的话当即上前,二话不说拽着老和尚就要往水里扔。
其他和尚顿时大惊,连经都来不及诵了,赶忙站起来阻拦,纷纷向齐王求情,“王爷手下留情!出家之人不染尘世因果,王爷何必放在心上?”
“这秃驴就差指着本王鼻子骂本王短命了,你们还想让本王不在意?想得倒挺美!”
齐王面色一冷,厉声吩咐左右,“扔下去!”
“王爷且慢,不若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将老衲扔下去。”
老和尚镇定自若,低低咳了几声,手腕一翻,露出一块玄铁打造的令牌,虞衡站在一旁看得不太真切,依稀看了个狼头模样,瞧着像是什么部落的图腾一般。
齐王脸色更冷,几步走到老和尚面前,亲自拽了他的衣襟,冷声道:“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想试探本王也好,陷害本王也罢,今日你都死定了!看你这副不要命的模样,本王便大发慈悲成全你,亲自送你上路!”
虞衡蓦地睁大双眼,就见齐王额间青筋直跳,白皙的手背上也爆出了青筋,似乎强压着巨大的愤怒与痛苦,像拽死狗似的将老和尚拽到河堤旁,干脆利落地将人扔了下去。
洪水滔滔,奔涌不止,老和尚的身影在浑浊的黄汤水中翻滚了几下,连呼救声都没来得及发出,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岸上其他僧人们回过神来后,用尽毕生力气飞速跑到河堤旁边,嘴里不住地叫着师父。然而睁眼看去,下面只有无尽的洪水,其中夹杂着被冲断的树枝以及衣物和木盆之类的物件,完全找不到老和尚的身影。
其中一名僧人当即跳起来要和齐王拼命,“混账,师父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你这孽障,竟然这般狠心害了他的性命!师父果然没说错,你手上血债累累,不得好死!”
齐王冰冷的手已经卡住了他的脖子,这僧人只觉得自己脖子上缠了一条毒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色厉内荏道:“你想干嘛?”
“再吵吵,本王把你也扔下去!”
虞衡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万万没想到齐王竟真的说翻脸就翻脸,众目睽睽之下全然不顾自己王爷的身份,真的将人扔进洪水里去了。
这真的是神经病啊!
就算虞衡刚才被老和尚气得不轻,这会儿见齐王还打算往下扔第二个人,虞衡还是上前阻止,“王爷息怒,不要伤及无辜!”
齐王的手顿了顿,幽深的眼眸恢复了些许清明,一把将这僧人扔在地上,居高临下用看蝼蚁的目光看着他,冷冷道:“算你命大,本王便饶你一回。赶紧滚吧!”
被齐王这么一下,其他僧人哪还管得上他们的师父,一个个匆忙爬起来惊慌失措的跑走了。
萧蕴微微皱眉,低声对虞衡道:“这帮人,不太像虔诚的佛家弟子。”
刚刚那个老和尚倒是真和尚,虽然张嘴闭嘴都是杀孽,显得人很奇葩又特别轴,举手投足间还是有佛门中人的淡然慈悲。这帮僧人,除了那身灰色僧袍和锃亮的光头,倒瞧不出佛门弟子的特质。
虞衡垂眸思索了片刻,抬眼便对上了萧蕴了然的目光,还微微向他点了点头,虞衡心中也松了口气,继续看向齐王,这货刚刚的状态好像不太对。
然而没等虞衡往齐王的方向踏出一步,齐王却忽而回头,一个眼神将虞衡钉在原地,“站着别动!”
虞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骂自己多管闲事,这货状态不对就不对,最好一个昏头也跳下去就更好了。
洪水还在滚滚而来,气势磅礴,也不知道辽州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一路跑到连州还这么气势汹汹,辽州怕不是已经成了水城。
洪水连绵奔涌了好几天,这几天,辽州也开始下暴雨。虞衡等人整日守在河堤上,生怕洪水太猛,水泥糊过的河堤抵挡不住。
出乎虞衡预料的是,齐王竟然也坚持了下来,任凭左刺史如何劝说他离开,就差跪着磕头求他避去安全的地方,他也不为所动。
齐王都没走,左刺史等连州当地官员更加不能走了。哪怕他们一个个心里怕得要死,这会儿还是得老老实实站在齐王身后当背景板杵着。
据说好些官员和妻儿老小抱头痛哭,后事都交代好了。有没有在心里诅咒齐王不做人就不知道了,听着还怪惨的。
但不得不说,他们的行为极大的鼓舞了连州的老百姓。百姓最实在,习惯了以前有事自己扛,父母官不见人的官员行事风格,这会儿再往河堤上一看,嘿,这帮大官们都在呢,据说还有个王爷,既然他们都没走,那这波肯定稳了!
留下的青壮们心里也是这想法,他们的任务就是守住河堤,洪水要真冲溃了河堤,他们就得以血肉之躯拼命想办法将洞补上,这就是个九死一生的死局,危险系数极高。但是他们一看齐王等人的身影,虽然这会儿还面临着死亡威胁,但心里却奇异的平静了下来。大概就是,河堤要真没了,他们生还的可能性不大,这帮尊贵的官老爷们应该也没地儿逃。能和这帮官老爷们一起死,好像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