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上回他还和于尚书势不两立,在工部做事,不怕被穿小鞋啊。”
“不过你还别说,这工部的官服平时瞅着平平无奇,怎么到了他身上一穿,还怪好看的。”
“呃……”正在此时,临仙台响起了太监通传的声音:“圣上驾到——”
听闻圣上驾到,官员们立刻停止了议论,恭敬地分立在铺陈绒毯的过道两旁,垂首行礼:“微臣参见圣上。”
萧望舒微微颔首,步履从容地自群臣百官之中走过。
经过工部的官员时,萧望舒忽然停了脚步,侧眸缓缓地瞥过他们。
这在以前还从未有过,官员们顿时一口大气都不敢出。于钟识脊背僵硬,垂着脑袋开始思考,是不是又有言官在圣上面前参了自己一本。
一片静默中,萧望舒弯唇一笑,出手轻轻地扶了一把站在工部官员中的沈今风。
沈今风直起身,见圣上垂眼望着自己笑,也弯起了漂亮的桃花眼。
在场官员被这养眼的一幕晃了眼睛,一直到圣上提步离开,才陆续地回过神来。
礼部侍郎用胳膊碰了碰他们的尚书傅园,压低声音道:“傅大人,我看这封后大典的仪式,咱们是不是可以提前准备了。”
傅园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今日宫宴是为了圣上御驾亲征践行,所以没有安排舞乐表演。百官落座以后,由司天监的祭祀进行了一番祈福的仪式,之后便是武官将领们登场比武,各显神通。
酒过三巡以后,轮到了今日宴会的重头戏。
临仙台两侧,武将们同时抡起鼓槌,激昂的鼓声响彻天际。
宫人们恭敬地呈上铜盆热水和巾帕,萧望舒净过手,张开金色的长弓,一箭射穿了象征邪祟的黑色傀儡。
他站在百官瞩目的中心,侧颜清冷,唇角微扬,被箭风带起的黑发缓缓垂落,归于平静。
沈今风不是头一回见圣上意气风发的模样,但还是有被惊艳到,他站起来鼓了鼓掌,就见萧望舒回眸朝自己望来,眼含清润。
座下有那么多的官员,但圣上这一眼好像撞开了人潮,只看得见他。
四周鼓声喧鸣,掌声雷动,萧望舒轻轻对他做了一个口型:等我。
等他君临天下,等他凯旋。
……
明日一早圣上就要御驾亲征,朝中的官员们轮番上来敬酒,夜色已深,萧望舒让林思言先送沈今风回了紫宸殿。
沈今风独自沐浴过,换好了寝衣,按照白日里慧远大师的吩咐,坐在榻边仔细地编织一条红绳。
他毕竟是搞精密实验的研究人员,手很稳,编得很快而且漂亮。刚刚把求来的平安符穿进去,萧望舒就回来了。
沈今风将编好的红绳绑上圣上的手腕,比一比宽度,再系好最后的绳结。
萧望舒轻声问:“送给朕的吗。”
“嗯。”沈今风低头系绳结,没有抬眼“圣上送我一条,我也送圣上一条。这波啊,这波是——”
萧望舒:“礼尚往来。”
沈今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恭喜圣上,抢答成功。”
萧望舒弯唇笑了一下,垂眼望着他轻声道:“十一,朕想看你穿婚服,可以吗。”
沈今风系好了绳结,缓缓抬眼。
因为在宫宴上喝了不少酒,虽然是御膳房特制的清酿,萧望舒的眼里还是染上了一点醉意,掩在低低的羽睫之下,望他的眼神和平时很不一样。
明日圣上就要出征,穿个婚服这种小小的要求,他当然不会拒绝:“李公公已经把热水安排好了,圣上可以先去沐浴,等我一会儿。”
萧望舒:“好。”
过了一会儿,沈今风换好了一身明艳的红衣回来,正好看见圣上坐在榻边擦拭微湿的黑发。
因为沐浴过,萧望舒此时只着一件单薄的寝衣,见他回来,伸手抱他上榻,摸索着解掉了他束发的玉带。
乌黑的长发铺散下来,他跨坐在圣上的腰间,低头四目相对,就能看见萧望舒眼里微醺的,剖白的爱意。
沈今风心念一动,手指扶着圣上的肩膀,低头吻了下去。
萧望舒以往待他一向克己复礼,但今晚许是因为喝醉了,有点微妙的不同。
一开始是他主动,后来却被亲得喘不过气,只能够被动地迎合。玉白修长的手指扣住他的后颈,吻得很深。
这个吻又湿又热,搅得他大脑一片空白,意识里渐渐地只剩下了萧望舒。
不知过去了多久,两人分开。
沈今风头一回被亲得这么狼狈,桃花眼尾泛着潮湿的红,颜色艳丽得惊人。
他把脸埋在萧望舒的颈边低低喘息,视线垂落时,发现圣上单薄的寝衣下,某处反应极为明显。
沈今风笑了一下:“圣上,你的钻石每回见了我都要起立,是在和我打招呼吗。”
萧望舒靠着床头仰起了洁白修长的脖颈,闭了闭眼,声音又轻又哑:“它……很喜欢你。”
听圣上这样说,沈今风笑得更欢,模样在摇曳的灯影里漂亮得不像话。
萧望舒抬起眼睫,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伸手将他抱了过去,嗓音柔和地请求:“摸一摸,好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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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大哥
虽然先前是沈今风提出的,但事到临头,他还真有点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萧望舒见他神色犹豫,缓缓垂下了眼:“抱歉,是朕逾越了……”话没说完,就被摸了个猝不及防。
萧望舒轻轻地喘了口气,扣在沈今风腰上的手指蜷起,微微地颤栗。
沈今风先前就想过,圣上在这种时候会是什么模样,此时借着烛光,能看见萧望舒连眼睑都染上了红晕。
似是察觉他在看,萧望舒长睫低垂,将脸转到一边去,露出了修长漂亮的颈线,耳后整片玉白的皮肤都泛着红。
沈今风想起午时宫宴上,圣上射出那一箭意气风发的模样,清冷矜贵得像是天上人,而现在只是他手指轻轻的一个动作,就能引来萧望舒压抑的低喘、颤栗,仿佛连呼吸都掌握在他的手心。
最初的时候他还觉得这种事是在亵渎清心寡欲的圣上,但现在看着萧望舒的神情,他忽然觉得把禁欲者拉下神坛的感觉,其实很不错。
萧望舒仰着修长的脖颈,缓而轻地抬起手,掩在了自己的眼帘上。
沈今风仗着圣上看不见,不动声色地凑过去,亲了一下脸颊。萧望舒颤了颤,隐忍地轻蹙起眉,扣在他腰间的手蓦地收紧了。
沈今风笑了一声:“喜欢吗。”
萧望舒:“……”
“给我打几星好评。”
萧望舒:“……”
“圣上,你吱一声啊。”
萧望舒:“吱。”
沈今风:“……”
小沈无语。
一个时辰后,萧望舒让李公公端来铜盆热水,轻轻地牵过沈今风的手泡进去,替他仔细地清洗干净。
沈今风问:“圣上,你这是第一回吗。”
萧望舒垂着眼,抿了抿唇没有作声。
见状,沈今风顾自摇了摇头:“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萧望舒:“康桥是何意。”
沈今风不想解释,并发出谴责:“圣上,你只有学习的时候积极。”
“下回我不摸了,你自学成才吧。”
萧望舒听完,若有所思地看向他腿间:“礼尚往来?”
沈今风:“?!”
萧望舒轻咳了一声:“朕方才看你也……”
沈今风:“我不是,我没有。”
萧望舒:“那是什么。”
沈今风想了想,道:“我只是微微一硬,以示尊敬。”
萧望舒:“……”
因为前一天夜里折腾得太晚,沈今风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他坐起来困倦地揉了揉眼,就见李公公端了药膳进来,放下以后问:“您看还要用点什么,老奴去吩咐御膳房做。”
沈今风瞥了一眼桌案上深色的药汤:“这是什么。”
李公公咳嗽了一声,道:“牛鞭汤。”
沈今风:“?”
“圣上今早特地问过御医,让御膳房炖了一碗这个给您补补。”
沈今风:“……”
听我说,谢谢你。
他收回视线,手在枕头旁边摸了摸:“圣上已经离京了吗。”
李公公颔首:“圣上一早就走了,没让我们惊动您。”
沈今风「嗯」了一声,心里忽然有点空落落的。
李公公见他情绪不高,多少能够理解,此时劝慰道:“您别担心,圣上武艺高绝,定能杀得那群羌国人丢盔卸甲。”
沈今风问:“边关的战报,传回上京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