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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被罚”,松柏这几日都待在屋里,他本不是什么存在感高的大人物,就连花魁也不缺使唤的婢女花奴,倒是难得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黑球”是他在河边捡到的,原本看着圆幼可爱,当做什么稀罕生物送给花魁养着玩,却被嫌弃“黑漆漆的难看死了”,带出去扔了几次没扔掉,便索性放在屋里养着。
反正黑球也不知道吃什么为生,不需要松柏挤出将将够用的食物来养。
只是没想到黑球似乎还有些奇妙的用处。
他眼底蕴着些惊奇和利用,将黑球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也没研究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摸起来冰凉烂软,像河床上淤积了几百年的污泥,闻起来却并没有臭味,反而有种奇异的香气。
黑球只以为松柏在跟自己玩,在他的揉捏之下惬意的摊开身体,随他摆成各种姿态,偶尔发出“吱”的一声。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松柏嘀咕着,“要不找个地方问问?”
松柏站在地下会场的接待厅,局促的扯了扯自己洗的发白还短了一截的上杉。
他和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实在不搭配,就像是乞丐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周围人投来的眼神都是讥笑的、轻蔑的,叫人难堪。
可实际上那只是他的错觉,训练有素的侍者决计不会对客人露出失礼的表情,她姣好的面容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询问松柏有什么要送拍。
松柏颤着手将桌上的竹篮朝侍者推了推。
“这个。”他小声回答。
篮子是他在花楼柴房找到的,原本大概是厨房用来装菜的,只是篮子边缘磨损的实在不像样子,这才被扔在柴堆里等着废物利用。松柏尽量擦干净了篮子的灰尘,可是放在会场洁白的蕾丝桌布上,仍然简陋得触目惊心。
侍者表情不变,伸出纤细的手掀开篮子上盖着的旧衣服,然后下一瞬笑容就僵在脸上。
熟睡的黑球正窝在篮子里,圆鼓鼓的身体软成一摊,看上去就像是河边随意挖出来的污泥。
“您是在拿我寻开心吗?”侍者注视着松柏,眼神像是在看着什么叫人惊叹的东西。
毕竟敢在地下会场寻事的人,倒也真是少见了。
“我没有!”松柏敏锐的注意到不远处的几个护卫投来凶厉的眼神,连忙伸手去摇黑球,“我就是想来问问会场的人认不认识这个东西!它是活的,能变形,还能覆盖在人身上伪装成受伤的样子!”
黑球被他粗暴的摇醒,嗅到熟悉的气息好脾气的蹭了蹭松柏的手指,声音甜软的“吱”了一声。
侍者忍不住笑起来,“我倒真觉得您是在耍我玩呢,一只脏兮兮的肥老鼠可没资格成为会场的拍卖品。”
“它不是老鼠……”
“听我说,小公子,”侍者压低声音,“若是您再不离开,我敢保证,你的尸体将会是今晚的拍卖品之一。”
灰溜溜的被会场护卫赶出来,松柏觉得周围每个人的眼神都像是在嘲笑他,他咬着牙,低着头将脸藏在篮子后面快步走开,在无人的小巷里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羞耻和愤怒,高高扬起手将篮子摔在地上。
“都是你!”
篮子摔得一边瘪进去,黑球吱吱叫着从里面滚出来,它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的去寻找松柏的气息,刚贴上松柏的脚踝正想缠上去,却被一脚踢出去老远,撞到墙又弹回来。
痛倒是不痛,只是滚出去的速度有点快,它晕头转向在地上打了个旋,像是才察觉到松柏正在生气似的,“吱”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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