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方庆坐在那里,身后是师爷还有师爷的徒弟。
前面则是袁珪,以及手下汇报那名捕快。
早上这一桩让方庆为之重视的案子,忽然便定为了假案,这让方庆也不由得错愕万分,心中又有几分庆幸。
因为此事的大小,或许便关乎着他年末时的升迁。
“便是假案。”
捕快低声道:“经过仔细勘察,他家中没有外人痕迹,只有他自己的痕迹,再根据他的家境来看,也不该有这么一笔巨款,多半是贼喊捉贼。”
师爷问道:“那他没事,报什么假案?”
捕快答道:“估摸着是跟他家里婆娘闹了些事,卑职特地找他岳丈家问了一遍,得知陈友语此人在家里也不大老实,平日里他对那婆娘,常是谎报生意上的收益,可能还偷花了些钱,早年娶妻时也跟媒婆说自己攒了笔钱财。”
说着,捕快又道:“根据卑职几人猜测,陈友语多半是早年瞒骗,如今事情暴露,那婆娘发现他家无财富,他生怕跟婆娘闹翻,无奈便说是被人盗了。”
闻言,房中众人多是愕然不已。
只有一个袁珪,神色冷漠,只是眼角也抽搐了一下。
“既然如此,打他一遍,关上几天,让他吃点苦头便是了。”
方庆挥手说道:“对外张贴,说明事情缘由,但要将言论稍微压制一下,不要传得太广。”
那捕快低声应了声是。
方庆点头道:“这点小事,便不必大张旗鼓了,都下去吧。”
众人正要退下,然而这时,袁珪忽然上前,拱手道:“卑职有话要说。”
方庆微微皱眉,道:“袁捕头有话说?”
袁珪点了点头,偏头瞥了一眼,道:“诸位且先出去,我要与大人商谈一些机密要事,暂时还不能外传,请见谅。”
捕快不敢多言,便退了出去。
师爷两人对视一眼,得了方庆示意,也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二人。
方庆抬手道:“袁捕头有话直说。”
袁珪拱手道:“卑职怀疑,此事并非陈友语报的假案,此人性子懦弱,胆小怕事,没有实事,他也不敢胡乱报官。”
方庆沉吟道:“但你属下的人,查出来的结果,莫非是错的?”
袁珪低声道:“他们查得不差,陈家确实没有外人痕迹。”
方庆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袁珪说道:“陈家八成是失窃了,但是盗窃的,不见得是人。”
方庆闻言,目光微凝,道:“什么意思?”
袁珪道:“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盗走陈家物事的,要么是武功高绝到了极点的人物,要么是些装神弄鬼,或是驱使鬼怪的人物。”
方庆沉默不语。
袁珪继续说道:“落越郡之中,论武艺功夫,没有谁能到这个境地,真到了这个境地的,都是一方豪杰,也不会去盗他一个小店铺。倒是那些装神弄鬼的宵小之辈,穷困潦倒,指不定便会出手,做出一些违反律法的事情。”
方庆垂下眼睑,道:“你指苏庭?”
落越郡之中,修行之人,除了松老师徒,便只有一个苏庭。
松老德高望重,而神庙的香火也算鼎盛,不缺钱财,加上他也是司天监记名的人物,袁珪也不至于怀疑到他的身上。
那么就只有苏庭。
加上前次,袁珪为孙家作证,指证苏庭。
方庆心中念头一转,便明白了许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