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连名带姓的叫着他的名字，裴晚晚微微一怔，定住脚步转过头来，他三两步上前，站定在他们的面前，昂起头，脸色不怎么好看。
“你今天真是太过分了！”
“抱歉。”
“你不知道你母亲的身体状况吗？你说那些话，是想活活气死她吗？”
“我只是希望她能接受现实。”
“什么现实，现实就是你的胡闹吗？”
“娶我爱的人，就是胡闹吗？那我的确在胡闹！”
“你——”徐阳明气结，“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
“她只是习惯于摆布别人的人生。她可以摆布你的，但是绝对不能摆布我的。”顿了下，他又说，“我可以不告诉她这件事，也许只要拖下去，拖到她有生之年都看不到我成婚之日，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可是您觉得，这样对她就公平了吗？”
“我选择把实话告诉她，是希望她能在最后的这段日子真的看开，学会包容，和豁达。或许，这对她的病情，才真正的有好处。”
“你总有道理，我说不过你！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母亲有什么三长两短……”
“不管我说与不说，她总会有三长两短，或早或晚，您心里也明白。”
徐阳明顿时不说话了，只是眼眶红了起来，看上去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他摆了摆手，“去吧，你们都去吧。”
“外公……”裴晚晚看着有些难过，轻轻的唤了他一声。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叹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转身的背影显得有些踉跄。
“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点？”她迟疑着问道。
“直白的真相总比虚伪的谎言要来的强，现在或许他们难以接受，但是总会接受的。”目光落向房子的方向，他淡声说道。
“那我们现在？”
“你想去哪儿？”揉着她的发顶，他柔声问道。
这样的顾珩君真的很温柔，温柔的让她都有些不太适应，事实上，她也没想好要去哪儿，毕竟这个情势转变的有些太突然了。
“我……”咬了咬唇，她想了想，提出了一个特别不怎么浪漫的意见，“我想去拜祭我的爸爸妈妈，可以吗？”
落在她发顶的手微微一顿，就在她以为他会说不太好的时候，那醇厚的嗓音淡淡开口，“也好。”
——
这样烈的日头，来到陵园的人真的很少。
稀稀拉拉，几乎看不到什么人，而她捧着一束鲜花，站在墓碑前，心头思绪复杂万千。
缓缓蹲下身来，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她有些干涩的开口，“爸，妈，我又来看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