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不敢怠慢,禀了进去。
慕容璟匀很快得到了答复。
不见。
小黄门规规整整的弓着身子,苦着脸劝:“三殿下就别为难小的们了,督公身子不爽利,是不见外客的。”
慕容璟匀听的皱眉。
“身子不爽利?”
他眯了眯眼,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过去,“再去禀。”
小黄门不敢怠慢,迟疑了一下,便接了玉佩,又跑了一趟。
这一回,里头那位倒是改了主意。
“三殿下请吧——”
慕容璟匀得了准许,方才迈进东厂的大门,大步而入,也不用人引路,自顾自就往正厅去。
这个地方啊——
一草一木,都是这样熟悉。
他曾经无数次踏入这个地方,与那人一起来的。
彼时两人尚且亲厚,无论如何,也不似如今这般,连他跨进东厂的大门,都被三阻四拦。
“三皇子殿下,可是我这儿的稀客啊——”
正厅内,只见温寒撑着额头坐于下首,嗓音尖细,阴阳怪气的盯着跨进门来的慕容璟匀,开口丝毫不客气。
他病了有几日,头痛的厉害,连宫里头都没去过,只想安安稳稳的清静清静,不想找上门来的冤家……还真是不想放过他。
温寒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手边的玉佩上,眸中暗色又沉了沉。
第61章你那位母妃,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这玉佩是少年时,慕容璟匀曾以此救过他一命,他后来交还的时候,也允诺过要报答。
温寒看着看着,嘴角讽刺的弧度压都压不下来。
“三皇子既然来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他抬起头,一双眼宛若浸了薄冰一样,透出冷峭的弧度,打量着慕容璟匀,像打量一个陌生人。
慕容璟匀皱了皱眉,止步于他面前。
“又病了?”
温寒侧头,躲过伸过来要探他额头的手,冷冷一笑,“既然把玉佩的拿来了,总归是得讨些什么的,说吧!”
慕容璟匀顿了顿,缩手,在旁边坐下来。
“是有些事情要问你。”
他们两个人,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一步了的呢?
温寒病着的时候,情绪会格外烦躁一些,尤其是看到不想看到的人,那种抓心挠肺的难受,简直是让人崩裂。
“问。”
温寒拢了拢身上披风,咳了几声,面色发白,锐气却丝毫未散,枯长的手指捧着茶盏,无端便露出畏冷的模样。
他身子不好,是打小留下来的病根,一身的伤,能活到如今已是万幸,想要康健……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这个人活着啊——
都是这般不易。
“我母妃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慕容璟匀盯着温寒,半分不放过他面部的神情变化。
枯瘦的宦人咳着咳着,就忍不住笑起来。
还是那种嘲讽的笑,与起初不同的,是笑里添了三分怜悯。
“咳……咳咳……三皇子,”他搁下茶盏,取过身边手杖,慢条斯理的摩挲着,“你怎么不问我,淑妃娘娘怀的,究竟是不是龙种?”
慕容璟匀闻言色变,骤然而起,“温寒!你别太过分!”
少年伙伴,两人也曾有过不少亲密无间的时候,何曾像现在这样剑拔弩张?
温寒的笑落下来,并没有再添什么其他表情。
“三皇子果真是不信我的,从前是,现在也是。”
提及此,他仿佛有些感慨,唇角冷冷勾着,挑了挑眉,恢复平日阴阳怪气的模样。
“淑妃娘娘怀的到底是不是龙种?三皇子仔细静下心来,查上一查,大概就能知道真相,至于这件事跟我有没有关系——”
他掀了掀眼皮,轻嗤一声:“我到底不能把淑妃娘娘绑到床榻上,与旁人苟且,不是吗?”
慕容璟匀倒吸了一口气,手指不由分说的一根根攥紧。
事情有些超乎想象。
他仿佛没听清温寒的回答一样,近乎偏执的追问,“到底你有没有关系?”
这一回,那人坦坦荡荡的答:“有。”
“但是你如果以玉佩求我这件事,恐怕我是办不到的,三皇子,我也不能一手遮天。”
温寒起身,撑着手杖一瘸一拐的往外走,“怕是淑妃娘娘为人太好,才招致如今祸患,我虽有出手,但主动权却不在我手里,三皇子……你那位母妃,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帝王身侧的那位贵人,看似云淡风轻,什么也不在意。
实则啊——
可是个最护短的主儿。
第62章都拿去生火!
淑妃的事情传的很快,毕竟前朝后宫,息息相关,淑妃失宠,意味着母家受损,三皇子也被牵连。
离那个位子又远了一步。
慕容笙却觉得有些不对。
他铺开笔墨,在宣纸上一个接着一个的写名字,复又一个接着一个的划掉。
淑妃独大多年,在宫里头可谓是只手遮天,即便树敌不少,但能够撼动她的人……恐怕亦是屈指可数。
三皇子慕容璟匀在她的帮衬下,不仅领了京郊训练营的差事,还得了护城军中一支禁卫军的掌控权,虽然政事参与不多,但京都兵权这一遭,却当真握的不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