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走入房内直奔床榻,把笑不能停的飞蓬从床褥上拖了起来。他又是愤懑、又是委屈,拽着飞蓬的衣领抖啊抖:“你还笑?!他那是污蔑我的人品!”
“你哪里有人品?明明是魔品。”飞蓬用手掌覆上重楼的手背,满怀笑意道:“很遗憾,魔族在各界声名狼藉。强取豪夺还少吗?”
重楼气极反笑:“那你听过有本源魔族求而不得,就拿长相相似的人发泄吗?”
飞蓬忍俊不禁:“确实没有,所以我也很惊讶,这想象力…”他托腮啧啧称奇:“到底是本将太强,让人觉得不可能吃亏?”
“还是…”飞蓬憋笑:“魔尊你魔品太让人怀疑了?”
重楼眯起眼睛,磨牙露出一抹不善的笑:“那神将觉得,是哪一种?”
“本将觉得,大概是后者哈哈哈!”飞蓬再次笑得停不下来:“重楼啊重楼,连魔界中坚力量的天级九重,对你髇的髇人品都这么不相信,你这魔尊当的哈哈哈!”
重楼深吸一口气,抖手把飞蓬摔在了床榻深处:“养替身是个什么行为?自欺欺人罢了。”
“本座若要欺负…”他倾身压了上去,捏着飞蓬的下颚,重重吻了下去:“那也要找神将本身啊!”
唇齿相依,飞蓬的笑声总算泯灭在亲吻中。暧昧的气氛,随彼此相视间那不加掩饰的情谊越发酝酿,在唇分而藕断丝连时达到了极致。
“唔…”飞蓬模糊的呻髇吟一声,含髇着水光的眼眸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上下颤动,像是两把小刷子勾挠重楼的心。
……
“不说话?那我真欺负你了啊。”
……
这些年,他和重楼发髇生髇关髇系的次数,其实并不算多。只因比起□□上毫无罅隙的相互占有,他们俩都更在意心灵的契合相通。
夜晚,飞蓬和重楼多半一起在海中畅游,重楼甚至会带着飞蓬,避着魔将来到不远处的岛屿。
飞蓬瞧着重楼处理自己白日藏在海中的猎物,闻着香气扑鼻的烧烤,品尝伴侣一如既往的好手艺,最后安眠在重楼怀中。
醒过来时,陪伴了他一夜的重楼往往已经离开,床头却总会有一盏清茶或一盅热粥,温度正好。正如夜晚他沐浴时,赶回来的重楼总会将衣衫挂在浴池上方,悄无声息的体贴,可精心细致尽显。
……
“神将怎么就这么乖呢?你这样任凭摆布,本座会更想欺负你的。”
……
“等你全身上下都是本座的魔息,再有人看见,就绝不会有人怀疑你不是神将了。”
……
“因为魔都是宁缺毋滥的!”
……
“我很生气。”欲髇火已消,重楼抱着飞蓬,把脸埋在了他颈间:“你不明白,飞蓬。被猜到我心思的族人,在你面前怀疑我的用心,你还只觉得好笑?”
他嗓音有些沙哑:“别的都可以原谅,只有这点不行。没有人能怀疑我对你的心,你是我唯一的底线。这座海岛不是深雪域,不是我打造的囚笼。这里有魔界最大内海的地脉,我只是拖延时间,也在等你境界进步,顺理成章脱困。”
飞蓬一惊:“你要退位?”以重楼的责任心,若非下定决心,怎么会放任自己?
“你该不会觉得,我和你在一起之后,还能继续当魔尊与你立场敌对?”重楼喃喃低语:“我自己都过不了这道坎,我会退位去混沌等你。在混沌里,你我只是道侣,再无立场之敌对,也不会有隔阂、有保留。”
他低语着,忽然道:“对不起,我刚才失控了。我不该仗着你纵我,就如此迫你。”
“该道歉的是我。”飞蓬叹气,回抱住重楼:“我只觉得此事可笑,却没料到对你而言,此事相当严肃严重,并非是可当做玩笑之事。”
开始不了解重楼为何这么生气,自己自然觉得有点委屈。但现在换位思考一下,便能立即明白过来——重楼气的不是那几个魔将,而是自己知悉此事后的态度,过于不将他的人品放在心上。
飞蓬想到这里,只能苦笑。于重楼而言,这某种意义上,代表自己心里其实是不太在意这段情谊,也不怎么相信他用心的。
这就难怪重楼会不安,意图用“魔”的正常手段,在自己身上打遍印迹、染遍魔息,以确定自己真的心甘情愿。
重楼闷不做声,只是抱着飞蓬的手紧了紧:“我险些就觉得,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只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态度,而不是坚定能够永远。”
直到飞蓬分明是委屈不解,可也依旧纵容自己的一切行为,默认自己在他身上为所欲为、肆意发泄,即使这会让他本身难受不适,自己才恍然初醒。
自己不该拿魔的想法,去判断一个神感情的深浅。因为神魔对于如何爱人,是两种方式。
魔求的是全部的占有、完全的信任,神却往往将感情视作一个人的私事。他们无私付出、默默守护,以及对伴侣赐予的一切,都全部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