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蓬的手指拂过重楼的心口:“我知道。”那里的伤势没有丝毫好转,连带整个魔魂都虚弱之极:“你说你是私心,那我们现在就论私心。”
“重楼,你听好了…”飞蓬抬头贴近重楼的耳朵,声音几近于耳语,是前所未有的柔软:“我爱你,曾爱逾生命。”
重楼整个人僵住:“不…”他赤色的眼睛里,都是慌乱和哀求:“飞蓬…别…别说了!”
他僵硬的挺zhiyao背,刚想choushentui出,却被飞蓬重重一口咬在了脸侧的魔印上。那原本意yu退出的动作一顿,取而代之是再无法抑制的火焰,连带着tinei不敢动弹的玩意一起,tangre着pengzhang了一圈,呼吸声也重了一霎。
“对,就像是这样,这才是你真正的反应。”飞蓬松开齿列,脸上多了一抹笑,笑容里不带任何情绪:“绝情道,本是以我性子,连考虑都不会考虑的选项。”
他伸手轻抚重楼脸上的牙印,眼睛里是对方能看见的温柔,而这份温柔正一点点褪去,变得无比冰冷:“我没有怀疑过你,就因为二十万年时光,我们太过亲密无间。现在想来,是你藏的好。”
“实际上,你是个真小人,也是个伪君子。装的全无破绽,心里指不定怎么着呢。”飞蓬冷冷说着,看似没有醉酒迹象,但话语间尽是不考虑后果的尖锐:“正如你此番对我,用我最无法接受的方式恣意发泄,把曾经的幻想付诸现实。”
重楼脸色惨白,这一回不是因为伤势了,而是因为飞蓬用最尖刻的话语,戳破了他一直以来潜藏的龌龊心思。
“识人不清,是我自己的错,酿成现在的苦果,也是活该。”飞蓬说话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也没有一点情绪波动:“重楼,你听着,忘情道体被毁时,我纵使难以接受,也还是…没有恨你。”
他轻轻呢喃道:“是你之后为了报复,也为了纾解自己那点龌龊肮脏的yu望,亲手断绝了我们在一起的全部可能。”
“噗!”鲜血顺着重楼唇角流淌,带了点点金色。显然,心头血已因情绪剧烈波动,比流淌更快速的从口中喷洒了出来。
重楼瞧着飞蓬,眸中满是绝望:“飞蓬,你是不是现在看见我,都觉得恶心?”
“不是现在,”飞蓬抬眸看向重楼,淡定的吐出更伤人的话:“从你彻底玷污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觉得,自己从内到外脏透了,而你…再深的感情,我也觉得恶心透了。”
“如今走不了绝情道,确实是不争气的动摇了,但也仅仅只是动摇罢了。除此之外,杀一个手无寸铁、毫不反抗的敌人,也非我所愿。”不复澄澈的蓝瞳虽带醉意,可也一如既往的坚定不移,但与之对视的那双红瞳,却再无往日的从容不迫、自信自傲,反而充满了仓惶。
飞蓬心想,如果重楼刚刚反抗了一下,又或者犹疑了一下,自己都会真正下手。可是,完全以成全为目的的伤害,又是重楼主动愿意献上生命,于飞蓬而言,无异于施舍——你想用命结束一切?不,那未免太便宜你了。
“重楼,你记住,我恨你,恨之入骨。”飞蓬用无比冷寂的声音宣告道:“此生此世,只要你还在,我便不会原谅。而我之生死荣辱、道途抉择,也与你再无干系。早晚有一日,我会用自己的办法讨回公道,无须你相让。”
讨回公道,却不一定非要杀你,只因打蛇尚且要打七寸,既然你在乎,那我就要你活下去,每一分每一秒都铭记当日的错误,永生永世活在后悔之中。至于你以牺牲施舍给我的道途,哪怕未来再光明无垠,我也不屑一顾。
此言一出,重楼原本强压的伤势再也压制不住,本就苍白的脸再无血色,他歪着头吐出一大口心血,周身气息衰落到极致,直接晕了过去。
飞蓬冷冷看着这一幕,伸手推开重楼,也不在意抽离给他带来的摩擦刺痛,便从床上起身收拾好衣服,再度离开了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重楼总算醒过来。他走出主卧,坐在了门外一个石桌上。三天时间,他就像是化作了一个石雕,孤坐着再未动弹过。
第四天清晨,重楼终于再次站起身。他步伐轻缓的来到飞蓬面前,靠的极近。
“魔尊。”飞蓬表情冷淡的看着他,蓝眸全无情绪外露。有照胆神剑和天幻神装在身,哪怕几日没有回房间,他也白日不热、晚上不冷,安然无恙。
重楼轻声说道:“这些年,你送我的东西很多。那里面蕴含着不少灵气,足够你重塑一具身体。”
他凝视着飞蓬的眼睛,只见那双蓝眸前所未有的亮了一下。这让重楼嘴角勉力勾了一下,挥手把花几天时间,才从空间里整理出来的零零碎碎,全摆放在了此地。
大部分是口味香醇的茶、仙界进贡或神界少有的独特烈酒,其他也是神界独有的灵物,无一不是飞蓬费了不少精力搜集的,也全是重楼会喜欢的。
本来,重楼是想留着睹物思人,直到他死亡,便随自己一起埋葬。可现在没有必要了,如果能让飞蓬稍微开心一点儿,重楼不介意一个人背负所有痛苦。哪怕从今以后,他手里再没有一件东西,能用来思念飞蓬。
拂袖挥出一个阵法,将所有灵力尽数提取,看着飞蓬入阵的那一刻,重楼的泪无声无息落下。自此刻起,曾经的亲密无间不复存在,自己与飞蓬已是真正意义上再无关联了。
飞蓬一身清爽的出阵时,正巧将重楼擦拭眼角的动作收入眼底。哪怕,重楼已迅速放下了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触动自然不至于,但飞蓬确确实实能以冷静的态度面对重楼了,哪怕他已经用最残酷的方法,让重楼生不如死。
不过,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飞蓬决定问出当年没能出口的困惑——“为什么?”他问道:“你为什么对紫萱那么好?”
重楼愣住,他定定看着飞蓬,好一会儿才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怆然和悲哀:“她是女丑,纹姬也是。”
这次,飞蓬怔了一瞬间。然后,他蓝眸闪过了然与怅然,问道:“大劫里紫萱作用不小,为我?”
“不重要了。”重楼负手背过身去:“现在这具shen体是你自己塑造,动用少量灵力,想必并无关系。至于你魂魄里的封印…既然你将我一举一动都视为施舍,不愿欠下因果,我自然不会再让你为难。”
魔尊一双赤瞳望着天边,决断之色尽显:“便依你所愿,魂魄封印连同这整个岛屿,都化作牢笼,由你自己解开。此后,本座便在混沌,静待神将出招。”
丢下此言,重楼踏入空间裂缝,一步便已在魔界之外。界内,整个岛屿被空间封锁覆盖,形成一个牢笼,是重楼能动用的空间法则之极致。
就算是天诛来了,从外突破,也休想在他赶到前成功。唯一的可能便是自内部,直接撕破封锁,想来飞蓬能以他的实力做到。
其实,重楼怎么会不明白飞蓬的心思呢?
“这样的成全,你不屑一顾,实际上还是心软。”重楼呢喃着,眸中尽是温柔。飞蓬一方面是想让自己生不如死的煎熬在愧疚里,另一方面却也心软不忍下手,故意留下一些空间。
他将手指按在心口:“可我们还有公平竞争,生死决战,你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我也不会。”
事到如今,双方都还有旧情,那能走绝情道的人,自然不止是飞蓬,还有自己。当然,一旦自己想走绝情道,飞蓬就再也不需要留有旧情,能顺理成章的将他们二十万年的纠缠,在一战中彻底斩灭。
重楼心中已有定数,立即内视查探自己的状态。伤口表面已好了,可炼体流的实力本就很大一部分在于肉身,更别说自己还被照胆神剑重创了魂魄,如今总归是外强中干,得好好闭关。
反正,自父神蚩尤魂魄完整,意识无法苏醒,自己便决定了退位,并做出了充分准备。现在,重楼干脆将这些准备提前揭露了。他以魔尊的身份留了一封信给魔界长老院,便只身前往混沌了。
动身前,重楼柔和的目光扫过魔界,带着无穷的愧疚后悔、无尽的思慕爱恋,最终泯灭痛苦,化为决绝。
如你所愿,飞蓬,我会以最佳的状态迎接这一战,尊重这场决战。但放弃魔尊之位,心无牵无挂却留有心痕,无法理直气壮的我,不会是你的对手。你会另塑道基成功的,这无需我保证,更无需我相让,只是我对你的了解。
我只希望,在你今后的生命里,永远不要再想起我,更不要再想起这段屈辱的记忆。你这样干净光明的人,合该站在阳光下,活得开朗明亮、无拘无束,永无痛苦。若能寻到一个志同道合之人,便更是完美无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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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温度下降很快,不知道大家目前的情况,总归是冬天天冷,建议多穿点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