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散皇后作者:np肉文
“又是什么改变了我的宁儿?”亦是轻问,他终是有些许情绪。
“是命运。”就那么直直的说着,一个他暂时听不懂的答案。她哭泣,扑进他的怀里,泣不成声。
紧紧的拥着她冰凉的身子,他什么都没有再问,害怕。一问,又是他害怕的答案。
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她只是痴痴的捧起他的俊颜,亲吻他的薄唇,就像之前她每一次的索吻。
“是我的宁儿回来了吗?”离开她的唇畔,他低声的问道。
“你的宁儿从来就没有丢过。”只是,要像之前的每一次,又要消失了。后半句,依旧在心里,这么凉的身子,三爷你能温暖得了吗?
“宁儿,青宁,侯青宁,你若再骗我,再骗朕,就算你冻死,饿死,渴死,累死,朕都不会再理你。”依旧是那么伤,他的伤又回来了,就那么毫无掩饰的,表现在他的脸上,她的面前。
“呜呜,风……”她依旧是哭泣,就那么抱着他的腰身哭泣。
那怕知道他会凉也顾不得了。
真的好舍不得,好舍不得,这么沉重的不舍都快压得她快死掉了,怎么能就这么的放开三爷呢?他那么的怕估孤寂,他那么的孤寂。
“都快当娘的人了,不能再时常的哭了。”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迹,他抱起她往龙榻的方向。
将她轻柔的放在床榻上,他再躺上床去,只是拥着她,才感觉到安心。
“三爷,这半年来,是不是过得很辛苦?”窝在他怀里,她轻问。
“不辛苦,一直等着一个人,一直恨着一个人,整天度日如年,只要风吹草动就以为是某人有了动静,一月过了,心凉一截,两月过了,心凉一半,直到半年过后,才知道,我的心,几乎都快死了。”将下巴抵着她的小脑袋,他轻描淡写的说着。
“小时候,三爷就喜欢隐藏,被宁妃娘娘那么的欺负都不曾吭过一句,现在却老是用恨你来威胁我。”她笑嘻嘻的说着,却是让他全身一怔。
小时候,
她知道他小时候。
“那一次,跟三爷说我不要那自由的时候,就是因为看到了三爷在柴房被暴打,那时候,三爷就那么卷曲着身体,躲在角落里,那般的孤立无援,看了让人忍不住的心疼。”
让人看了,忍不住的心疼。
跟他说她不要那自由的时候,是因为他让她心疼?
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同情?
放开她的身体,他俊颜显得有些狰狞。
起身,却是淡淡的看着她的眼睛,而眼里,只有绝望的神情,缓缓的走出了帝华宫,他消失了身影。
看着他离去,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捏碎了也比这慢慢得,针扎般的,狠狠的噬咬要强。
对不起,三爷。
我不爱你。
那是因为,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就是爱你。
起身,却是去了地牢,潮湿,昏暗,寒冷,却是关着两个王子,看到夕,她愧疚,自责。那满身的伤,要多久才能好?那心里的痛,要多久才能恢复?
若隐若现,她不敢给他看见,三爷还没有救,不能就这么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不能就这样带他走。
转身一掠,却是去了孟王府。
颜儿,也是一个傻瓜。
“你来干什么?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坐在床上,颜儿抱着双腿。见到侯青宁,却是哭泣着怒骂,大木头对她那么的痴情,她怎么可以就对大木头不闻不问?
“颜儿,对不起,但是,给我一点时间,到时候,保证还你一个完整的穆寂夕。”她愧疚的上前去扶她的肩。
听到她的保证,苏子颜这才转过身抱着她的身子,瞬间,却是又放开,怎么会那么的凉?
“心姐姐你……”
“我只是一个魂魂。”苦笑,她淡淡的答道。
“怎么可能?”拉起她的手,颜儿不可置信的惊呼。
“以后你就知道了,颜儿,心姐姐有事情要拜托你。”挣脱她的手,侯青宁认真的凝视着颜儿的眼睛说道。
一百五十一回谁更残忍
“什么事?”擦干眼泪,颜儿亦是认真的问道。
“以后,好好照顾夕。”这是她的心愿,亦是她的祝福,颜儿对于夕的喜欢,她心里十分的清楚,就是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哪怕不能释怀这恨,这要狠狠的幸福。
“我会的,心姐姐。”认真的点点头,颜儿答道。
点点头,她掠去了身体,小南。
那傻丫头。
去到何府,见到何羽年独自一人坐在亭子里喝着闷酒,她明白了些许。
“何大人,是在想小南吗?”兀自走到他的面前,侯青宁柔和的笑着说。
“娘娘,您……”见侯青宁出现,何羽年明显有些惊,她何时进来的呢?
“小南,从小就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三岁死了母亲,十岁死了父亲,一直跟这爷爷奶奶成长,没有想到一场洪水,夺去她了全部亲人的生命,后来,她一直颠沛流离,直到加入了离阁,被我带回了相府。”
“那丫头很善良,但是很傻,只要你对她一点好,她就会对你毫无保留的付出,但是那丫头和我一样的倔,只要认定的事情,就是死,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坐在他的对面,她跟他说着自己心里的小南。
“她认为,她只是一个奴婢,配不上你的身份,所以她才总是躲,明白吗?”见何羽年露出的心疼表情,她提醒出声。
“羽年。”见他久久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侯青宁又唤道。
“娘娘?”敛回思绪,他抬起头。
“去找她吧,现在她在边城。还有好好照顾小南和……皇上。”她祈求般的开口,眸子里尽是疼,又是不舍。
“那宫里的那个?”听出了她的话中话,何羽年轻问。
“是别人。”她淡淡的笑着答道。
“娘娘,您要去哪?又要离开吗?”
“去一个,你们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她轻轻的答道,微笑,用力的给每一个人微笑,让他们记住自己最美的样子,然后再消失。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她要尽力的做到最好。这不像以往的每一次,半年,一年,哪怕十年也回不来了。
雨夹雪,寒风呼呼的吹着,夜有一些凉,从夜幕中走出身来,却是被城儿拦在了帝华宫的门口。
“师姐……”城儿为难的看着她,有些难以启齿。
“为何……”疑问还未出口,却是听到了殿内有女人的娇喘声。她就那么怔住了,身体凉的可怕,两行眼泪就那么直直而下,撑在门上,身体越发的透明了。
殿门上很快被她抓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冒着烟,恨不得直接冲进去杀了那个女人。
“城儿,梁府有多少人?”转过头,她没能控制住眼泪,只是无比轻柔的问。
“一百一十九口。”城儿想去扶她,却被她闪过了身去。
透明的利剑顷刻便出现在了她的手里,泛着蓝光,阴的可怕,持着剑,她就那么又消失在这雨夹雪的黑幕里,像一个索命的亡魂。
腥风血雨的一夜,回来的时候,天,大亮了,手里的剑已经呈现暗红色,魔剑,又嗜了多少的血?一百一十九口人的够不够?
“师姐,你……”
收起利剑,她朝他温和的一笑
“开门吧。”
城儿无法阻拦,只得打开殿门让她进去,不在意龙榻上躺着的两人,她直直的就去拿自己还没有做完的衣服,眼里,全是空洞。
“姐姐,没有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嗜好。”梁紫若见她这般的无神的坐在从来不坐的位置上缝制衣裳,便一边伺候穆寂风更衣,一边得意的笑笑。
“嘘,不要说话,脏。”依旧不抬头,她只是轻柔的说着,脸上挂起一抹笑,笑的那么的大方得体。
“哈哈,侯青宁,你输了,你彻底的输了。”梁紫若大笑着彰显着自己的胜利。
“是吗?我怕太脏,昨晚用了一百一十九口人的鲜血来清洗这殿里的污秽,不知道够还是不够?”抬起头,她若有所思的问着,也不知道是问谁,却是让梁紫若连着退了好几步。
一百一十九口人的鲜血。
“穆寂风,想知道什么更脏吗?”见那男人一直不说话,她忽然就开了口。
“这孩子,不是你的。你说够不够脏?”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她笑的一脸无害。
“再给朕说一次?”瞬间,脸变得无比的狰狞,手却是掐在她的脖子上。
“这孩子不是你的,我问你脏还是不脏?”站起身来,她无所畏惧的大喊道,就那么硬撑着自己不要掉泪。
“你捏碎朕的心,朕也会捏碎你的心。”无所适从的绝望之后,便是勾起邪魅的笑,就那么轻松的放开了她的脖子,发丝急速斑白,俊颜急速苍老。
“今天之后,当你明白了许多事情,记得,要说一句,宁儿,三爷错了,我才会再理你。”看着他离去的背景,她喃喃的道。
“皇后娘娘,你是不是应该走出这帝华宫了?”见她这般的伤心,梁紫若更加的得意起来。
眼里泛着红,微微的转过身来看着梁紫若,对面的女人却是瞬间就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连着倒退,一路倒退了榻边上。
一裘红色裙衫,一头红色长发,一双红色的眼眸,一把红色的利剑。邪魅,诡异,她就那么由高贵凛凛变成了如魔如妖。
“这剑,有你全家的血,就差你一个了。”只是轻柔的一声,只是伸手一挥,红色的剑气顿扫过去,插在梁紫若的心口,将她固定在大殿的墙上。
“本宫只玩命,早就警告过你。千万不要动,一动,你就马上剑气穿心,不会立即就死,会如剑割一般,受尽千刀万剐才会慢慢的死去。”
“别走,皇上根本没有碰过我,求你放过我。”见她转身,梁紫若只得无力的祈求。
只是,可惜,晚了。
“你早该死了。要不是留着你演戏,你比那一百一十九还要死得早。”
听到这句话,她心里轻松了很多,但是狠,一点也不减。
三爷,应该要是绝望到哪一步才会不顾一切的这般来刺激她呢?
不想让三爷再绝望下去了。
今日,都结束吧。
最爱的三爷,你就这般残忍的让我一件衣服也来不及给你做完,就要赶宁儿走。
这才是你的残忍。不是宁儿的。
给读者的话:
接下来,是什么样的结果?
一百五十二回撑不了了
议和殿,没有哪日的气氛比起今日来得更加的寒冽。
孟王和皇后苟合一事,已经闹上了大殿,群臣皆议。
龙椅上的人,依旧是一裘紫衣,全身上下除了冷,就剩下空洞。发丝白过大半,俊颜又老了十岁。安安静静的,此时没有人敢随意的吭声挑战他的帝王威严。
被押上殿,却是寒冷相对,眸子里同样是冷,已经泛着绝望的神色。
一个是弟弟,一个是爱人,他能做到这般的折磨,这般的不顾情谊,这般的不折手段,除了寒,心寒,还剩下什么?母妃欠的债,他早就还清了,今日若是活着出穆国,他势必讨回这血债。
“穆寂风,今日,若我活着出殿,待到他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拖着满身的伤,带着浓重的恨意,穆寂夕有些吃力的说着。
“等你有那个机会再说吧。”亦是大笑,他毫无畏惧。
“穆寂夕削去王室宗籍,即刻斩首示众。死后曝尸荒野,永不入坟,朕要你死,也没有家。”恨,就是恨,那么的恨。等到夕死,他,就跟着去,这皇位,这江山,要着,还有何意义?
“皇上。”众臣皆劝,却是被他狠决的眼光给阻了回去,这时候,谁也没有办法改变他的决定。
“哈哈,哈哈哈哈……朱颜日日惊憔悴,多少离愁谁得会。人事改,空追悔……”被押着,却是狂妄的笑着,穆寂夕心刀割着,绝望着,那么的苍白无力。
“要杀夕,是不是,要先问过我手里的剑?”殿门口,一红衣女子持剑而立,红色的发丝随风而散,红色丝裙随风起舞,绕着红光的魔剑散发着惊人的杀气。明明是那般的寒,她却又像燃烧的圣火,让人从心底里感到热,炙热,致命的热。
“皇后是在逼朕?”见她这般的模样,他亦是惊,从未见过这般邪魅的她,让人怕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是皇上在逼臣妾。”她答,淡淡的,宠辱不惊。凌空而起,却是在所有人注目的眼光中一掠便轻易的夺走了禁军手里的男人,带着他飞身出殿,动作快得根本无人瞧见,等众人反应过来时,人已经飞出了老远,只有一裘黑衣的男子飞身追了出去。
亦是凌空而立,冷冽的周身戾气暴起,诡异音律回荡在空旷的殿外,四周顿时围满卫军。
“命都不要,也要救他?”从唇边拿下玉笛,他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只是一个孤魂,何来的命?”淡淡的答道,却是把穆寂夕轻轻的放在地上,握着他的手,给他安抚的眼神。
“他的存在,只是证明着朕活着是多么的讽刺,所以他必须死。”毫不留情的看着穆寂夕,他冷声的说道,亦是落在地上,斑白发丝随雪而飞。
“放过他吧,我一直留在你的身边。”凝视着他的眼睛,她认真的说道,但是话语却里不是劝诫,是刺激。
“不可能。”俊颜更沉,他冷声的拒绝。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她淡笑,持剑,却是急急的上前。俩抹身影却是立即就在空中纠缠了起来,一红一黑,一剑一笛,招招致命,剑笛间亦是丝毫不留情面。
曾经最爱的两人,今日却这般的兵刃相见,相互仇视,她心里有怨,那么的怨。这是最后的力气了,她根本就没有力气再拿得住剑。
“三爷,来世,记得,不要遇上宁儿。”她轻笑,低喃,泪眼,不躲不闪,直到黑色的玉笛插进她的心口,直到唯一的一点血液流尽。
摔倒在地上,红色渐退,苍白渐起,剑瞬间成片,碎了一地。
只能坚持到这了。
“三爷,到死都爱你,从来不是妄言。”躺在地上,她大声的对那个立在身边的男人说着。
“下岩谷,上雪峰,全身血泡,麒麟之痛,蟒蛇之伤,半年沉睡。三爷,宁儿从在边城就开始骗你了。”见他僵住,她接着说道,呼吸有些弱了,但是她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涵儿,是你的孩子,一直都是。”艰难的覆上小腹,她低语。
“再见了,三爷。”那么的不舍,那么的深情,就像之前她走到的每一次,他怔住,慌了,奔着去她的身边。她微笑,使出全身的力气,将玉笛抽出身体,伴着巨大的喊声,气息渐渐的弱了,这次,她没有赌。
“宁儿……”步子都抬不动,他软下僵住的身体,跌坐在地上,却是爬都要爬去她的身边。抱着她的身体,依旧是那么的凉,依旧是那么的微弱。
“青宁。”一旁的穆寂夕亦是怔住,泪,掉了下来,想起身去抱她,去扶她,却连爬的力气都没有。
呆在他温暖的怀里,她抬起手臂,却是抬到一半就没有了力气,见此,他裹住她冰凉的手,轻柔的放在他的脸上。
“三爷,宁儿很爱你的,爱到不知所措。”她气若游丝的说道,擦去他眼角划下的泪迹,却是放松的笑。
“帝华宫的前面,宁儿已经种满了天堂鸟,等明年天热的时候,三爷就能看到真正的天堂鸟了。”
将手拥上他的颈项,她费力的在他耳边低喃,亲吻他的脖子。那么凉,就像在雪峰上,她说过的。
就是要你记住这个冰凉的感觉,然后一辈子都记得我在这雪峰亲过你的脖子。
好想睡觉,挣扎着,止不住的疲惫,绝望的泪,死亡的泪,药,终于齐了。
“师傅,救我,城儿,救夕。”声落,却是一白一黑两道身影,白衣妇人从穆寂风手里夺过她的身子,便飞快的朝禁宫的方向掠去。城儿扶起穆寂夕,亦是隐去了身体。只留下一摊血迹,和一群面面相觑的朝臣。
那么的空。
只留下飞雪的影子。手里空了,他的心就像被挖空了,站直身躯,他立即朝禁宫的方向追去。
宁儿,爱他。
从未变过。
可是,他亲手伤了他的宁儿,那么的狠,怎么可以伤了宁儿?为什么当时那么恨?
飞快的进入冰窖,师傅在了,宁儿在了,他就那么急急的走到床前去抱住她闪烁的身子。
“别再离开我了,求求你不要,宁儿。”就像丢了灵魂,那么的空洞,就那么紧紧的将她圈在怀里,就那么一直都不肯放手。
“风,宁儿好爱你,好爱你,就是因为太爱你,才会弄得自己这么的凄惨,血液没有了,就留下一个空壳,风,要提醒宁儿不要睡着,宁儿怕,这么睡着就真的不再醒了。”
“你看,每次宁儿调皮,你都原谅宁儿了,这次,也会的,对不对?”紧紧的环住他的腰,侯青宁疲惫的娇颜上全是期待的神情,就像是死前一直放心不下什么一般,执拗的不让自己闭上双眼。
“风儿……”白衣妇人有些不忍的轻声唤道。
“师傅,你一定能救宁儿的对不对?她这次太调皮了,调皮到风儿都想一剑杀了她,她怎么可以这么的调皮?”放开她的身子,他跪在白衣妇人的面前,俊颜上全是绝望的悲伤,比起哪一次,都要伤。
第一次,宁儿说,要是我再消失,三爷就去雪峰找吧,我定是在那的。
他寻,她在了,活着,虽然满身是伤。
第二次,宁儿说,三爷,等我一个月吧,就一个月,等我玩够了,就回来了。
他等,她回来了,活着,虽然身体凉的像冰块。
这一次,她不再许诺了,却让他彻底的恐慌了,是不是,以后,都会失去宁儿?是不是?
“风儿……”为难的看着他,妇人无奈。那丫头,一心想救风儿,半条后路都没有留给自己,怎么救?何以救?
“三爷,你不可以为难师傅,宁儿骗了你好久,这是对宁儿的惩罚。”想要坐起身来,却没有力气,她只能笑笑,那么苍白的微笑,心里又多么的痛,就有多么的不舍,三爷,是她的全部,她怎么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