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儿子,你在哪呢?”
“妈,我采访呢,”何宁那里乱哄哄的,他把相机给了旁边的搭档,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怎么了?”
“你还记得上次京安医院的季医生吗?”
“记得,怎么了?”
“上次的检查费你给人家了吗?”
“给了啊,加完好友我就给了。”
陈姐不赞同地切了一声,“你光给钱有什么用啊?请人家吃个饭啊,你妈老了,这以后有个灾有个难,再用到人家季医生怎么办?”
这个理由乍一听挑不出半点毛病,可何宁是记者,接触的都是公众人物,那些人说的话就像长在沙漠里的草,从面上看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点,地底下却是盘根错节。
何宁也不慌也不乱,手插着兜,靠着走廊雪白的墙壁,呵呵一笑,道:“老太太,您这又是使的什么计啊?”
“我这一计叫瞒天过海,”陈姐看骗不过自己的儿子,干脆摊了牌,“季医生人长得俊,心地又善良,说起话来和和气气的,你看着是怎么样啊?”
何宁没想到自家老太太九曲十八弯的,布了这么一个局,他的面前突然浮现出那张白白净净的脸和温温柔柔的笑。
季母的电话挂下不久,季温良就收到一条消息,来自何宁。
他说他知道一家融合菜馆,味道还不错,问自己明天晚上方不方便。
这个时间选得巧,季温良恰好休班在家,便问何宁具体的地点。
“不用,季阿姨告诉我你的地址了,正好顺路接你。”
这个亲戚倒是很热情。
第二天晚上,何宁果然来了,他穿着淡灰色的衬衫,袖子随意地卷到了手肘,胳膊搭在车窗框上,见季温良从半敞的单元门后走出来,摁了一下喇叭。
“何先生,让你久等了。”季温良拉开副驾驶的门。
“你太客气了,”何宁发动了车子,“叫我何宁就行,或者何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