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良可以走,也可以留下。
但留下的原因不能是因为恩情,而必须是别的。
至于“别的”是什么,两人都清楚得很。
都说天神不会死,但封离现在失了法力,就是个凡人,季温良此刻走了,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可若是留下来,便是承认自己喜欢封离了,接下来的任务又该怎么办?
人们总是这样,身在三、四月份,偏偏要忧心七、八月份的事,季温良也不例外。
他想斥责封离为什么这么狠心,非要他做出选择,但想想他又不知情,不过是想得到回应,没什么不对。
往日里,封离断不会让他这样哭,可此时偏偏看也不看他,头靠着立柱,闭着眼。
承认喜欢自己,是很难的事吗?
过了一会儿,封离感觉自己的袖口被轻轻拽住,他睁开眼。
季温良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道:“发烧是很要命的病,我们快去看大夫罢。”
昨日里下了一场雨,路面坑坑洼洼,封离伤得很重,两人根本走不快。
走着走着,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几个骑马的人迎面而来。
他们似是急着赶路,看都未看二人一眼,匆匆而过。
倒是迸溅了二人一身泥水。
这可真是……
季温良本想用袖子擦擦脸,低头看了看袖子,一时分不清是袖子更脏还是脸更脏。
磨磨蹭蹭到了晌午时分,才到城门口。
“不灵城。”季温良望着城门顶上石刻的字,念出了声。
这三个字颇为怪异,“灵城”二字潇洒飘逸,像是出自名家之手,而“不”字却歪歪扭扭,显然不是一人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