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说的是什么?”李煜不由得一愣。他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一时没听清慧妃刚说的什么。他低头,接过花名册翻了起来;“这,……这是什么?”
“陛下您看,这本花名册上记载的都是各宫娘娘、太妃;还有宫女太监们捐出来的金银细软,珠宝古玩等等稀罕物。”慧妃眼睛瞪得很大,笑靥如花;说道:“臣妾听闻前线战败,在这一筹莫展时。姐姐过来,她带头捐出了自己的体己之物;还说服了太妃们甘心情愿为国家捐献出钱物。此次募集钱款,臣妾没怎么费心;功劳最大的是周姐姐!”
“爱妃,你是说国后?……她主动游说了后宫众人?”
李煜心里一顿。对自己的国后,他委实是亏欠。
他不热情;她不难受,不委屈,还跑前跑后尽力量,帮他做成了一件令人挠头的事。
“阿瑛啊,那样娇柔的,不问世事的女子;……孤,很惭愧!”
“是啊,多亏了姐姐。”
慧妃望着他,眼里流露出钦佩之色。这回,她说的是真情实意的。
“青儿,你也做得很多!”李煜低眸,握着她的手;说道:“你和阿瑛,你们都是孤的贤内助。李煜有你们这样贤淑的女子为妻,夫复何求?”
“陛下,快别这样说,羞煞我等!”慧妃有些惊惶,说道:“臣妾身为后宫女子,不能像将士们那样上阵杀敌,只是微尽些绵薄之力而已。”
“爱妃太谦虚了。”李煜握着她的手,又道:“我心里十分清楚,爱妃眼光独到,有真才实学。不过,这次我大唐军队败得太窝囊;他们几乎都是受了伏击,被宋军出其不意,奇袭败下阵来。”
“军队是被偷袭败下来的吗?”慧妃睁大眼睛,讶异地说道:“他们是中了埋伏;也就是说,大宋的军队,事先知道我们的军队会来?……这就是奇怪了;难道,他们是得到了谁的密报?”
“爱妃也如此想吗?”李煜脸色凝重,认真地看着她;“孤下的都是密诏;着兵部尚书拟旨,由加急快马送走!兵部那几位大人都是股肱之臣,不至于会背叛!那日战报来时,孤正好在衡芜殿;孤与你议过,然后,才去的上书房;……”
“陛下的意思,臣妾的宫里有内鬼?”慧妃反应很快;“陛下这样说,是有一定道理。不过,宫里那几名女使身份都简单,不太可能有这种嫌疑;……”
她突然想起来,叶一枚那次正好在!
“天啦,陛下难道是在怀疑叶司籍?”
“爱妃,孤并没指定谁,只不过是心里有疑惑;爱妃你帮我分析一下。”李煜坐下来,抿了一口茶。“大宋铁骑再厉害,难道能掐会算吗?一定是事先得到了什么消息。斥候与细作隐身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如何能提防得到?……叶司籍,是很有些本事的人。”
李煜眼前依然出现那一幕——金陵台顶步步生莲舞的女子,身姿轻盈绝色倾城。不羡慕君心恩宠,只愿在宫里做一名卑微的女官;做着伺候人的活而乐此不疲。
这,颇有些让他疑惑。
“陛下您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慧妃孟青沅微微一笑;她当然明白他所指。
慧妃一心想攀上高枝做凤凰,当然不能让叶一枚濯升。
她使了好些个心眼;利用了她的单纯,告诉叶一枚‘伴君如伴虎’,入选宫闱的种种不利;……利用叶一枚的单纯和憨厚搅了局。
“臣妾与叶司籍是一同入宫。她的秉性,我还是了解一些的。”慧妃抬眸,深深望着李煜的眼睛;说道:“她为何不羡君恩圣宠,只愿意做一名女官?……她若傍上了金枝做凤凰,臣妾还有希望伺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