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齐名瞪了一眼,小乐只好伸个舌头说:「好啦,好啦,简单的说,就是我的老师父成仙走了,所以便将我交给小师父继续灵化我,好将来可以转生为人,所以,小师父就成为我的小师父啦。」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灵化?灵化到底是甚么?」
「大哥,你看吧!」
「对不起,对不起,太好奇了。」鲁安国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小乐深呼吸了一口气,便接着说:「其实灵族不管是进入轮回修灵还是没有进入轮回,靠吸取圣灵树灵液成灵,都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所以尔后的演变,都是顺其自然,进入轮回的生灵,当然就没有问题,一路靠灵树精灵呵护的好好的,顺顺利利,没甚么意外,便可顺利悟道修仙,但是没进入轮回的,可就只能靠着生成的本性,四处游荡,有甚么吃甚么,吃吃灵液,甚至吃人族的魂魄,也是自然,所以你们人族要说我们自在灵是邪灵,是灵妖,我也没甚么意见,况且,我也吃过好几回,没甚么了不起。」
此话一出,可把大家惊出一身汗,清需赶紧说:「你…你不是说,你是吃素的吗?」
小乐嘟着嘴说:「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自从被师父灵化后,就没在吸食人族的魂魄了。」
大伙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小乐皱的眉头说:「其实,吸人族的魂魄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好多奇怪的感触突然涌入,以前不知这叫喜怒哀乐,还以为自己的灵体要被撕裂了,要过好一会儿,才会慢慢恢復正常,但这种情形对于自在灵来说,是非常刺激,非常新奇,是会上癮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想第二次,久了便会欲罢不能,最后连圣灵树灵液都变得食之无味,所以一旦成为你们所说的灵妖,往往便很难再回归轮回,会一直不断的去找机会吸取人的魂魄,但是因为人界有修仙人,所以平常灵妖不太敢随意到人界,但是如果碰到了人界发生了天灾人祸,灵妖便会侵巢而出,因为这时死的人太多了,修仙人比较不易察觉。」
大家伙儿都轻叹了一口气,天灾人祸老百姓已经够惨的了,没想到连地灵界的灵妖都还会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
小乐接着说:「不过灵妖吃人魂魄吃久了,有些灵妖渐渐生出了智慧,才会感觉,好像只能永远这么吃人魂魄,过这样的生活,永远无法改变,慢慢对魂魄的欲望成了摆脱不了的绝望,终于开始求助于灵树精灵,请求灵树精灵能帮助灵妖脱离这种无止尽的绝望,重回轮回,如此便会被灵树精灵灵化,成为护树灵兽。」
听到这里,范重问说:「你们两位刚刚说是被修仙人灵化,这跟被灵树精灵灵化有何不同?」
萧齐名回说:「是有点不同,我与小乐原本都是歷经轮回的成灵,但是因为执念过深,无法再入轮回,有缘遇见师父,被师父灵化收归门下,但是被灵树精灵灵化,则是灵妖自愿的才行。」
「原来如此。」范重松了一口气说,原本心里还想,万一这萧齐名是一个吸噬几千年人族魂魄的灵妖,是吸到厌烦,吸腻了,吸到不想再吸了才改邪归正,那多恐怖,恐怕得有百十万人的冤魂绕着萧齐名身边打转,想到都得打个寒颤。
小乐接着说:「原本灵妖要继续修练成长,被灵树精灵灵化是唯一的途径,但是自从始尊灵仙出现了之后,这种情形便有了一点改变,这个始尊灵仙据传原本轮回在人间,便是一位得道修仙的修仙人,因为触犯天条,所以被重新打入轮回,但不知为何,他竟然不愿意再回轮回,甘愿作地灵界的灵妖,而且他自称已经悟出了以灵体修仙的法门,灵妖不必再经轮回,一样可以摆脱无止无尽的噬魂生活,更能进一步直接修炼成仙,渐渐有一些灵妖被其说服,开始聚集在始尊灵仙的门下,『灵仙门』就是这么来的。」
「是甚么法门,可以让灵族直接修仙?」鲁安国问说。
「这个法门,始尊灵仙一直不肯透露,只说时机未到。」小乐回说。
「那今天来的这些灵妖,都是所谓这些『灵仙门』的灵妖囉。」鲁安国又问说。
「嗯,『灵仙门』原本只是听始尊灵仙说说,但今天看到这些灵妖居然会聚集在一起,恐怕这『灵仙门』真的是已经存在了,因为这些灵妖已经不是单纯地灵界里的灵妖,连我都不太能再与他们沟通,他们真的变的很可怕,这些幻化肉身的邪术,应该都是始尊灵仙教他们的吧。」
听到这儿,鲁安国终于搞懂了这两『人』的来歷,心中疑惑稍稍得以解除,眼下『灵仙门』的灵妖已除,那个充满邪气的始尊灵仙也消失无踪,心情总算有一点放轻松,但接下去的事,该怎么继续,这些被奇怪黑色黏液包裹起来的弟兄是否还是活着?该如何搭救?外头铺天盖地的邪灵是否已经散去?该如何平安的把总管大人护送回去,每一件事情都没个准,但也得一件一件的解决。
鲁安国正想提出这些要作的事项之时,范重踱了两步走出来说:「老鲁呀!你可别怪咱多想,咱一直在想刚刚那个白衣书生的事,咱如果听了没错,好像他有说这灵妖幻化肉身是很麻烦的一件事,还怪咱们把灵空门给断了,但咱怎么想怎么不对,咱们这些个老太监的魂魄有甚么好吸的,而且咱们圣心策在这儿过了这两百年来也都相安无事,何必非得这么大费周章,一定是因为咱们这儿,蹦出了个人灵特别异常的仙灵,所以才会吸引这些灵妖来的。」
大伙儿都听出范重指的是谁,陈通合立即回应说:「范老您这么说就不对了,今天灵妖会侵入,那是因为仙域结界消失,跟执司灵使有甚么关係,咱相信,就算这里没有执司灵使在,那些灵妖一样会入侵。」
「说的就是呀!况且灵妖幻化肉身摆明了是衝着咱们太监而来,执司灵使又不是太监,那些灵妖根本不用幻化肉身。」鲁安国应和着说。
范重急着又说:「谁知道执司灵使是不是太监,说不定他们以为凡是下来灵宫的,都是太监也不一定。」
小乐在一旁听了,忽然有个念头產生,自己一直没想到,始尊灵仙会不会是以小师父为目标,可是,这怎么可能。小乐不禁看着进贤,心理还是想着,这始尊灵仙怎么可能会知道小师父是紫光仙灵,连我跟大哥都是师父成仙前才告知,况且就算始尊灵仙知道了,真有人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动紫光仙灵的歪脑筋,但是,这个可是始尊灵仙呀,可不一般只会噬魂的灵妖,这可是一个曾经修仙会法术的灵妖,这种可能绝对是有的,难道这始尊灵仙不但知道小师父下来这灵宫,更知道小师父是紫光仙灵。这下小乐也急了,不由得脱口而出问萧齐名说:「大哥,这可怎么办,难道这始尊灵仙是针对小师父,这下子就真的糟糕了。」
范重一听,可更加振振有词的说:「看吧,咱可不是胡乱猜测,连这位小乐姑娘都同意。」
鲁安国不耐烦的回说:「好啦,就算你说的对,现在这个甚么始尊灵仙也被老执春秋给劈了,也不用担心啦!」
「刚刚死了这么多人,你这么说,也是同意……」范重话还没说完,便被鲁安国重重打断。「老范,你不要再说了,咱可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
「但你刚刚明明就是就是这个意思!」范重气急败坏的说。
「咱哪有这个意思,咱是说现在灵妖都已经被老执春秋给劈成一堆堆焦炭,始尊灵仙也同样被劈到魂飞魄散,不见踪影,所以你提这个干嘛,都过去了嘛!」
「咱…咱也只是想知道前因后果,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进贤看着鲁安国及范重一来一往的在争辩这些祸事是否因自己而起,心里又是一阵难过,的确今天所发生的许多祸事好像都跟自己有关,别人有这样的想法,却也无从辩解,心情低落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滚,清需这时也只能安慰进贤一两句,陪在进贤身边。
这时,忽然自邱德立休息处的方向,有人大喊怒斥的说:「你在干甚么!快把你的手拿开!」
鲁安国、范重等人连忙停下的口角,纷纷转头看着邱德立那个方向,小乐突然张大眼睛,面露惊恐的高声叫着:「『噬灵孤心!』,是始尊灵仙!」
「甚么!始尊灵仙!」鲁安国紧张的大喊。
这时大家就看见原本被吩咐看护邱德立的一位白旗铁卫,半跪在邱德立身边,手掌似乎直按在邱德立的脑门上,就见邱德立不断全身颤抖,旁边另一头铁卫原本并没有注意,只是突然感觉背后有颤抖的声响,回过头便看到这惊恐的一幕,想也没想,立即大声斥喝,但这名把手按在邱德立脑门上的铁卫不为所动,低着头完全不理睬外界的喝止,萧齐名见状,二话不说,提斧立即衝上前去,狂奔临近一个跳跃腾空,一斧便毫不留情往这名铁卫脑袋上砍劈下去,就见这名卫士不疾不徐,轻巧收回手掌站起便如风吹柳絮轻轻向旁飘盪而去,与急斧正好擦肩而过,萧齐名一斧落空,扭个腰另一斧立即横劈而出,但该名铁卫早已飘出三、四丈远,瀟洒落地。
「呵呵…,舒坦多了,还是这些极品人灵合本灵仙胃口。」
轻拍肩膀,一身软冑盔甲尽数落地,眼前这位白旗铁卫,转瞬间恢復素衣长袍,大大的摺扇轻噗纳凉,一付文人派头,眾人无不惊恐后退,刚刚的白衣书生,现在竟然毫发无伤的站在大家的眼前。
「呵呵呵,原本还想着这内环宫殿里有甚么骇人的法术结界,没想到那个老头一走,这里倒还算是环境清幽,灵气充沛,着实令本灵仙身心舒畅,看来该把灵仙门搬来这里了。」
看见这个白衣书生竟然没被劈死,几个手里还拿着震邪刀的白旗铁卫弟兄赶紧站到了跟前,但连同萧齐名在内,也不过六个人,鲁安国几个人连忙赶了过来,就见白衣书生瀟洒自在的站在不远处,脸上流露出如沐春风的诡异笑容,但奇怪的事,脸色却散发时而绿色,时而黄色的光彩,鲁安国气喘吁吁的跑到邱德立身边,便急忙弯腰察看邱德立的情形,看得眼泪立即夺眶而出,邱德立全身惨白到不见一丝血气,双眼凹陷,七孔都渗出一丝一丝的血丝,浑身颤抖不止,鲁安国握着邱德立的手颤抖的说:「老执春秋呀!你觉得怎么样啦。」
就听到邱德立断断续续微弱的说:「这是哪儿呀,怎么…我的眼是开着吗?怎么甚么都看不见呀。」
鲁安国啜泣着说:「这里是内环宫殿呀。」
「内环宫殿?怎么…怎么…这是哪里呀!」
「就是仙域灵宫里的内环宫殿呀!你一直没走呀,老执春秋!」
「老执春秋?老执春秋?」邱德立似乎很吃惊的说着,又似乎有点疑惑的表情,忽然面容表情一转,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南柯一梦,原来是南柯一梦呀。」
「南柯一梦?老执春秋,你说甚么南柯一梦呀?」
「老鲁,老朽在此昏睡多久了?」
「昏睡多久?您在此休息不过半个时辰。」
邱德立听了后便深深的叹叹了口气说:「半个时辰?但老朽在梦境中,却是过了一辈子呀。」
「过了一辈子!」
「好真,真的好真,一切的一切,彷彿尚在眼前,年少志壮,功成名就,皇上倚重,一展抱负,庙堂之上,位高权重,政通人和,国泰民安,国威显赫,四夷朝贡,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老执春秋…」鲁安国见邱德立气若游丝的娓娓道来,不禁泪流不止。
「执司灵使在吗?执司灵使有没有在这边?」邱德立抬起微微颤抖的手,进贤看见了,便马上擦乾眼泪,双手握着邱德立抬起的手说:「老爷爷,进贤在这里。」
邱德立微微点头微笑说:「那就好,司灵使大人…人地两界、仙凡之间,牵扯复杂,你虽然年纪尚小,但却要身负重任,这圣心策就要拜託你了…」
进贤强忍难过的说:「老爷爷,我一定会的,我一定会的。」
邱德立说完,似乎心情也平静了下来,轻声呼唤鲁安国,接着就抓着鲁安国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前,微笑着闭着眼睛,似乎安下了心来,不一会儿,整个身体微微发出金黄色的光彩,竟然就像被风吹散,整个身躯随风飘起成七彩粉尘散去,祥和的景象让四周的人悲喜交杂。
老执春秋并没有化成腐土,让人以为邱德立似乎有好的归宿,但其实是因为邱德立的肉体经过法术施展的洗礼,已有仙体的形态,但魂魄仍是如同凡人一般,不过七彩粉尘随风而逝,让大家不捨中带了一点欣慰,现在只得强打起精神,因为眼前还有一个巨大的危机,让大家无法再想太多。
鲁安国亲身感到邱德立身躯化为无形,还来不及伤感,手中竟然莫名多出两尊玉石,而其中一尊,便是薛利文所遗留下来的修仙灵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