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等火焰醒了,再来看你。”北玉洐顺起桌上的金盏,手腕却猛然被楚辞拉住。
大概是那句火焰醒了,深深的刺激到楚辞,他看着北玉洐的眼睛里带着亮光和希望,问:“火焰真的能醒吗?”
北玉洐:“能。”
“那……”楚辞缓了缓呼吸,喃喃道:“南厌离呢?他的肉身也还在,南厌离可以用折念吗?”
“不能。”
“为什么?!”楚辞固执又绝望,声音带着愤怒:“你是不是担心我跟你抢折念?我不会的……我让你先用,我再等等也行,你告诉我能,你告诉我能!!”
北玉洐垂下目,他的眼睛不再是海蓝色,而是沉寂的黑,凝神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不像以前那样温润,反而带着莫思凡独有的杀伐冷意,有些慑人。
北玉洐看着他,一字一句逼迫他清醒,“楚辞,你不是小孩了,你知道没用的。”
是啊。
没用的。
南厌离是坐化的,他是寿数尽了,是天道要收他。
楚辞无力的垂下手,不再反驳,又很慢的起身,缩回了昏昏暗暗的榻上,纱帐放了下来,便再不见天日。
北玉洐刚出恶罗就下起了暴雨,万年前北海之滨塌陷,那时天河水肆虐,死伤无数,此后他虽然修复好了结界,天气却也时常阴沉不定,像是那些枉死的人始终不得安息。
雨水漫湿鞋袜,也打湿了他披着的红狐裘,北玉洐在电闪雷鸣的天气里赶回北极,却自虐似得,连避雨屏障都不肯给自己开一个,淋得浑身冰冷。
“兄长。”
忽而有一把伞停在了他的肩头,北玉洐抬眸间和北凝初的视线撞了个正好。她身后还跟着火煜,火煜见了他笑道:“倒是没想到在这遇到月公子了。”
北凝初许久不见北玉洐,看到他单薄的样子心疼的快哭了,说:“兄长你怎么瘦成了这样?”
北玉洐轻声说:“无事,你们怎么在这儿?”
火煜回答道:“我和真真想去看看大哥,入了北极之境却被玄武结界拦住了,这才知道月公子不在,这不赶巧在这里碰到了。”
“月公子去了那里?”
“恶罗。”北玉洐说:“既来了,一同进去吧。”
火煜其实也是算着时间来的,刚知道北玉洐不在北极,心里已然猜了个大概,不免有些紧张,北凝初轻轻捏了捏他的手,以示安慰。
几人入了北极之境,一如既往的冰雪漫天,北玉洐带着他们走向寒池,远远却见那寒池冰面破开了一个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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