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对此一无所知,她能上去是因为腰间的玉牌。
此时,早先发现异动的人和后来被喊着来看的人都好奇地注视着半山腰的平台。
那有个小小的专供休憩的台子,石阶常年笼罩云雾,除了扫地弟子的仙帚,没人有办法驱散云雾。或许有人有那个能力,但有那个能力的时候,多半要管束着这些实力不足却想进塔的弟子了,自然不会随意破开云雾。
所以,乍见平台现出一片晴空来,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你拍我,我拍你,都停了手上动作向上看去。
隐有霞光,不甚明显。
修士顿悟的时候会产生各样光芒,依据修为高低、顿悟大小而光芒不同。这样若隐若现,欲放不放的着实令人费解。难道处在顿悟的半途中吗?
紫气峰。
玄凌天仍坐在那一日的亭中打坐,正在冥思中的他忽觉臀下蒲团一片冰凉,惊诧之际急忙起身,却发觉漫过亭基的水是从自己身上流出来的。
他抬起袖子,收了禁制,便见那颗蛋一边哗哗往外喷水一面飞了出来。
它明明只是一颗蛋,玄凌天却感觉看到了它在哭,那强烈的伤心像海浪一遍一遍冲刷他的脑仁。
这就是怎么也抹煞不了的血缘。
玄凌天终究是伸出了手掌,看着那蛋晃悠悠落在他手掌的一侧,仅占了一根手指,好似很委屈的样子。
玄凌天有些气性,分明受委屈的是他,没想过下蛋也下了,没想当爹也当了,没想把衣裳弄湿也弄湿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了?”终究还是开口询问,总不能跟一颗蛋一般见识。
“不知道,爹爹,我好伤心,好难过啊……就像……”它倒是想说清楚点,可知道的实在太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最后只得道:“就像你生我的时候,把便便拉到我头上……”
孽子!玄凌天在心里怒吼,还不是为了补充体力胡乱吞了几颗仙果。
恰此时,童子奇怪地发现有水从玄凌天的院子里流出来,诧异之下推门进来,先被一院子到脚踝的水惊住了,然后手指往玄凌天身后一指:“仙帝,九层云塔的石阶怎么开了?”
童子说“开了”,再合适不过,一道亮光从石阶中部穿透云雾直上青天,可不是开了?
那倒不是亮光,而是云雾散开的地方自然比有云雾的地方要亮。
玄蛋蛋尚且听不懂童子说的九层云塔是什么东西,但也知顺着童子所指方向看去,顿时变成嚎啕大哭往那边飞去。
玄凌天手疾将它抓住塞入袖子里,又隔着袖子一弹,那颗还在哇哇大哭的蛋立即没了声音,躺在在他袖子里一动不动。
一眨眼,玄凌天就从院子里消失了。
仙帝也是的,这是养了一个什么仙兽?难道是水生的,那为何不给它挖一个水池呢?童子一边望着玄凌天的背影一面想,顺手取出一把扫帚清扫庭院。无意中嘴角溅上一滴水,伸舌一舔,竟然是咸的。
……
苍狐拼命地向上跑,这石阶看着普通,但每上一阶,身体都似乎重了万斤不止。但他不能停止,他觉得他如果慢一步,就再也见不到他的主人了。
站在石阶旁边的修士吃惊地看见一头浑身冒着血光的狐狸向山上冲去。
奇怪,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