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许是因为二人的打斗,后山其余的药宗弟子,也被慢慢吸引过来,其中包括被同门拉过来的裴景鸿。
一群药宗弟子,觉察到魔修的气息,皆是瑟瑟发抖,众人走近了些,才发见邵卿卿剑气如虹,难得的露出凶狠的神色,竟将那魔修逼得节节败退。
那魔修见凑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忙寻到一处间隙,转身便走了。
“卿卿师姐,你剑法好厉害啊。”有人感叹道。
“是啊是啊,太厉害了,我第一次知道,卿卿师姐的剑法这么厉害。”
药宗弟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倒是把邵卿卿搞得很是不好意思,只好谦虚道:“哪里哪里,大家都是各有所长,我于医道就十分不擅长嘛。”
而裴景鸿见此,只默默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邵卿卿抬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青春期的裴景鸿实在叫人难以理解啊。
这一日夜,邵卿卿主动去了裴景鸿的小院。
他在练剑。
这两日他明显练得更加刻苦了,裴景鸿性子刚毅,又十分有天赋,进境极快。
邵卿卿走进裴景鸿的小院时,剑光瑟瑟,翩若惊鸿,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一片寒意之下。
十六岁的裴景鸿目光狠厉,招招都是要命的招数,仿佛面前有他的仇人,他越舞越快,直到最后一剑狠狠劈向邵卿卿。
邵卿卿下意识地闭上眼,剑尖停在她的鼻子前。
“为什么不躲?”裴景鸿冷冷问道。
邵卿卿笑了起来:“你又不会真的伤我。”
少年人哪里经得起撩拨,被邵卿卿没脸没皮的样子气急,脸色红了又白。
十六岁的裴景鸿生的还有些少年人青涩的秀美,月光之下,他咬了咬唇,声音低沉地问道:“邵卿卿,你若对我没有心思,又何必招惹我。”
邵卿卿愣了愣,看向他。
裴景鸿的眼底略过一丝难过,他心思剔透,早早便察觉出邵卿卿对他动机不纯,他起先以为是因那玉灵芝,可五年相处下来,他却意识到并非如此。
她守着他,仿佛是在透过他追忆什么人,有时候不经意的眼神流露出来的思念让裴景鸿很难忽略掉。
她想着一个人,那个人不是他。
这让少年的裴景鸿很苦恼。
“你走吧。”裴景鸿神色平静地说道,“我厌烦了。”
说完,他转身便走。
“魔修见身后山,只怕有人按捺不住,要对你不利。”邵卿卿心里哀叹一声,轻声说道,“你夜里小心点。”
“不必你管。”裴景鸿的脚步顿了顿,然而他没有回头,冷声答道。
这一夜,不出邵卿卿所料,魔修再次动了手,只是他们并没有如她所料的去找裴景鸿的麻烦,却来找自己的。
黑暗之中,邵卿卿慢慢睁开眼睛,她能感觉地到,有人推门而入,进了院子。
那是个魔修,修为极高,她躺在床上,没有动,只等对方走进自己的房间。
卧室的房门被打开一条缝,月光散了进来,而后是个黑衣人的影子,那人上前一步,突然出招,下一刻,邵卿卿轻巧的声消失在黑衣人的视线里。
“你是谁?”邵卿卿站在黑衣人身后问道,她一边说,面上神色却十分漠然,手中更不停,剑已刺了出去。
“你……”那黑衣人猝不及防,被刺中手臂,只好节节败退。
邵卿卿又是一剑,这小屋子里,一时之间,刀光剑影。
然而,邵卿卿到底是有备而来,占了上风的,不过几个起落,她捻了个剑诀,引爆了早已画好的法阵,将黑衣人困入其中。
“这是什么?”黑衣人怒道,几道蓝色的光线自他脚下绽开,将他整个人困入其中。
“一个阵法,你定是没见过的。”邵卿卿淡淡说着,手中的长剑一挑,将黑衣人脸上的面巾挑掉,露出一张脸。
是皇甫仁。
邵卿卿微微一愣,她下意识觉得不太对劲,果然只听皇甫仁冷笑一声,院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没一会儿君渡带着药宗好几位长老走了进来。
君渡神色凝重,看向邵卿卿的神□□言又止。
“这两日药宗接连出见魔修,宗主觉得不对,要我们这些长老在夜间巡逻,方才我们追杀一个魔修,一路追到这里他却不见了。”君渡蹙眉道,“邵卿卿你可见过那样一个人?”
邵卿卿神色平静:“没有。”
“可是院子里却仍然留有魔修的气息。”君渡温声道,他态度还算温和,眸子里只是有些疑惑。
他今日听了弟子们的回答,意识到邵卿卿修为了得,完全是当世大家,可这样一个人却在修真界没有半点名气,又年纪轻轻,心甘情愿在药宗呆了整整五年,虚度时光,加上裴景鸿心系于她的事透露出来,更令人怀疑。
皇甫仁坚称她动机不纯,要试探她,君渡虽是不愿,却也只能执行,可方才,就在院子里,他真的觉察出一丝魔修的气息。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院子里为何会有魔气残留,也或许是皇甫宗主来过的缘故?”邵卿卿嘲讽地看向皇甫仁,“毕竟你如此大费周章,乔装打扮来和我交手,实在让人十分惊讶。”
这话里的怒意已是不加掩饰,但皇甫仁却没有丝毫的着急,他只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邵卿卿,淡淡道:“不若姑娘还是先解释一下,这魔修的阵法是怎么得来的?”
邵卿卿心中咯噔一下,她却是忘了,裴景鸿过去发明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阵法,都算邪魔歪道呢,她这是着了皇甫仁的道了。
君渡五年前救下邵卿卿,一直把她当孩子一般,如今这般情况,他不禁道:“你可慢慢回忆,总该是记得自己跟谁学会这阵法的。”
然而,他话音未落,却听身后传来响动,是隔壁的裴景鸿听到声音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