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黄兆林赶忙就出了看守所,一边开车跟着前面的车子,一边就给自己老爸,临海分局局长黄永年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情况,问他怎么办?
李东是个副市长,在海城也算是个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了。不过级别再高,也还是有对手的,既然李东有麻烦,那黄永年就应该从新考虑自己的站队,这是黄兆林的想法。
可是事情却未必那么简单,在海城市官场,大家都知道黄永年是李东一系的。你要改变站队,人家未必就认。退一步说,就算人家接受了,对你的人品多少会打个折扣,没有人喜欢自己的属下是个墙头草的。
“你先跟着,搞清楚是他们去了哪里,查一下是谁把人带走的?”黄永年道:“我跟李副市长联系一下,看看他怎么说!”
接到黄永年的电话,李东也意识到有了麻烦。不管是谁,忽然把人从看守所带走,显然有些不同寻常。保护证人?想要指证谁呢?李东想着便有些紧张起来。
“李副市长!”黄永年道:“您看,这个刘二牛的户籍是在我们临海区的,他闹事的那个夜总会也是属于我们临海区的。你看能不能利用这个管辖权把人弄过来。”
李东听了黄永年的话,定了下心神想了想,便道:“虽然刘二牛户籍是临海区,但是交警是市南区的,案发之地也是市南区的。这案子他们管,管辖权没有问题。除非让市局去要人。可那样事情弄得太大,也不好收拾!”
“那怎么办?”黄永年问。
“这样!”李东道:“那个刘二牛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给他安点事,就像这次闹事,你可以说他打伤了人,伤人致残。以这个理由去要人,我想办法把交警的案子拖一下,暂时冷却一下。”
“好吧!我这就去办!”黄永年道。
“嗯,小心点,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李东又嘱咐道:“现在还不知道暗地里的那个人是谁?现在时我在明、敌在暗,不能掉以轻心。”
“是,我明白了!”黄永年答应着结束了通话,打电话给自己儿子,安排要人的事情去了。
李东放下电话,心里还在琢磨是谁要对付自己,他并不知道其实只是一个刑警队长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在办案。还以为有人想整自己,想借着自己儿子的事情把自己抹黑。这个人倒地是谁呢?周副市长?还是陈副书记?陈副书记的可能大一些,那个市南分局的局长吴明好像就是陈副书记的人。
也怪不得李东这么想,按着正常的办案程序,刘二牛既然已经在看守所了,那自然应该继续关押,哪有带人出来的道理,这显然是怕看守所有人做手脚,那么他们提防谁呢?自然是自己这个管政法的副市长了。
黄永年、黄兆林父子这一次算是效率很高的了,平日里办案,他们也绝对没有过这种效率。不过半天的时间,他们已经按着李东的意思把刘二牛闹夜总会。然后伤人的案子弄成了个大案。让后一方面向市局上报,一方面通知李东。
李东则迅速召开了会议,把刘二牛伤人案定为重中之重。要求市区两级公安系统迅速发动,全力破案。
李东的理由也很堂而皇之,那个有钱的公子爷据说是到海城来做经济考察的,目的是想在海城投资一个大项目。这一次被打伤,当然就要质疑海城的投资环境。要是不能给个满意的交代,那投资就泡汤了。在目前一切都已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年代,这个理由够分量了,要是富商不投资,这些警察可没有那个实力投资那么大的项目。
于是刘二牛争风吃醋闹了夜总会,酒后失手开了人瓢的事情,一下子就成了海城市近期的大案要案,成了警方的工作重点。大有压过警察被伤害案成为近期的第一大案。于是市局发文要求临海分局尽快结案,将罪犯绳之以法,给富商一个交代。当然文件上写的是建立良好的投资环境。
而临海分局很快就发动起来,到看守所提审嫌疑犯,结果却发现人被市南分局带走了,于是向市南分局提出交涉,要人。
这一连串的事情,要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颇有些像一出闹剧,不过却完全地走的是司法程序,手续清楚。所以市南分局似乎也没有不交人的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