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璇说过,燎日是他的养父,他的身体是一具尸体,所以很难说这两者的关系。或许也能从其中查出点什么。
燎日正紧张的在案台边来回踱步,我喊了几声也不见回应,似乎一直在找什么东西。燎日这模样让我觉得自己立刻掏出刀来就能一脖子抹了他,奈何为了星璇的嘱托,我还是等到燎日清醒再说。
没一会儿,燎日还唱起歌来。细细的调子,听不太清楚,他倒是唱得十分痴迷。燎日唱了一遍,又重新再唱一遍,每次唱完还念叨一个陌生的名字,问一句:“好听吗?”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妖怪,如此疯癫还能称霸一方,令人难以置信。已经站得不耐烦了,我干脆找了块垫子随意的坐在上面,打着哈欠等燎日找我。
正在我昏昏沉沉打瞌睡的时候,脖子后一阵凉风,我抽出怒龙斩回身正好接住燎日正面袭来的一爪子。和星璇的原身一样,燎日也是狼妖。
反应太快,我脑袋都没彻底清醒,等到接下燎日的第二招,我才用瞬移拉开和燎日的距离。
燎日踩碎了我原先躺着的那块席垫,连同前面的案桌也被利落地一分为二。这份威力和速度,让我顿时产生被他欺骗的愤怒。这个燎日刚刚是要置我于死地。果然不辱他心机卑鄙的名声。
我和他对峙着,直到他问我是哪位时,我才意识到或许他根本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刚刚出手也是以为我要刺杀他。
“你身上有蜀山的气息,还有妖怪的气息,真是神奇。”
我承认自己这些日子的确常去蜀山,沾染上蜀山的道士气也无可厚非。燎日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点头称赞我是个强者。似乎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是过眼云烟,燎日这阴晴不定的性格令我更加忌惮。
不清楚燎日想做什么,但我知道自己恐怕要更加小心谨慎。
我和他简短的交谈几句,发现他思路很清楚,就总是一副“忘了刚刚说的什么”的模样让我十分烦躁。明明短短几句回答,燎日硬是听了三四遍才记住。让我忍不住扶额,尾巴烦躁的四处乱甩。
燎日也没问我来的意图,只说我可以留在内城,让我自己在内城找地方住。我就这么被下逐客令赶了出来。门口连鬼影都看不见,守在外面的虎妖正拨弄着自己的尾巴。
我小心翼翼地进去,懵懵懂懂地出来,再看看内城大部分妖怪的样子,心想内城住着的真如传说中都是强者?
被打击得不知东南西北的我,站在路口都不知道该左还是该右。努力地整理思绪,思忖许久,我决定还是慢慢来,先找个地方安身再说。
我来到记忆中的那棵树下,盯着缓缓流逝的河水,开始发呆。等到背后传来噼里啪啦的火烧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我怕自己的猫毛被燎到,轻轻一纵跳上树。
炎媚站在树下,仰头看着我,脸上金色的眼睛里溢满了不开心。她用手指戳了戳树干,发现烧不了,就直接用脚踢了上去。力气大的树猛地一摇晃。
我无奈,只能从树上跳下来问她意欲何为。炎媚晃着冒火的小脑袋,指了指远处的冰姬。我和她都被树干遮住,想看冰姬还只能探出一点头。冰姬似乎是在街上巡逻,所到之处妖怪都用自己的方式表示敬意。
炎媚冲着自己的脑袋比划了一下,又指了指冰姬。
我心想才不要趟这个浑水。炎媚很是不高兴,作势要抓我。我立刻躲开,这要是被她碰上一下,身上衣服要烧一半。这一躲,我和炎媚都出了树干的遮蔽处。几乎在同时,冰姬的寒气从远及近,停在我的身后。
前面还是烈火阳炎,背后就窜出一阵寒气。炎媚和冰姬两个一前一后将我夹击,我顾不得其他,直接动了法力躲到树上。这两个女妖怪,真是难缠。好在她们并没有征讨我的意思,而是在树下对立而站。
说来星璇从没提及炎媚,只要我注意冰姬。可见炎媚并不在燎日面前做事,那她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刚刚燎日也没有问我关于星璇在外城的事情,到现在我才发觉自己似乎脑袋也有问题了。在燎日府,我反倒是被燎日的装疯卖傻给将一军,心叹自己怎么如此短视犯傻。
我正想自己的事情,没注意到炎媚和冰姬两个正“含情脉脉”的对视着,她们你来我往的视线交错都快变成电闪雷鸣了。我没管她两个,而是看这个与我颇有缘分的树,心想干脆在上面刻个咒语。我一向不在活物上刻咒,但既然如此有缘,还是留个纪念。
树下的炎媚和冰姬还在眼神交火,我看着无聊,还是找个落脚点不浪费那个时间。
在内城转了一圈,摸清楚房屋的大概排列,发现并不是每间屋子都有妖怪居住。而且很多屋子的门跟装饰品一样,看似很普通的石头门,其实根本没有缝隙,打不开。而且内城果真如星璇所说,道路的设计和房屋排列其实就是为了让人迷失其中。不过那些装饰一样的房子让我十分好奇,难道里面真的空无一物吗?
想到这里我起了兴趣,想看看这内城到底藏了些什么。
☆、二傻子
我在内城各个屋子乱转,奈何有些屋子总是有妖怪呆在里面。这些妖怪多半不欢迎外来的进入,每次刚刚进去就被推搡出去。看样子这些屋子根本就不是为了居住其中,反倒像是屋子的守卫。
进得去的屋子里堪称家徒四壁,也没有找出任何异状。而那些进不去的屋子,不仅没有门缝,连窗缝都不留一丝。这些屋子做出来根本就不是为了给妖怪居住的。既然不是留给妖怪居住的,那还能做什么呢?
在确定了外城到底有多少没进过的房屋后,我决定一间间的想办法,让他们滚出去。当然我最好的办法是动手打架。
我随便找了一间没进去探查的屋子,二话没说就抽出怒龙斩和里面的妖怪厮打起来。屋里的妖怪并不强势,但能力惊人,不仅力大无穷还可以变化身形。不一会儿,妖怪膨胀长大,足有屋子那么高。如此巨大的身体占了屋子大半空地,将我逼到小角落。
但这些我都见过,算不上顶尖的能力,却足以在打斗中占据上风。不过这些都难不倒我。翻身使用瞬移,顺墙而上站在狭窄的屋梁上。那个妖怪居然还在四处寻找我。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举起刀,一跃而下。满地血红,妖怪被我踩在脚下,一身的灵力从伤口中溢出,挣扎几下后彻底不动了。
我四处翻找,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找了许久之后才发现就是个普通的屋子,不忍扶额,心想自己难道想多了。不过我仍不愿意相信自己最初判断有误,还是去了下一间屋子。翻过几个屋子后,我已经带走了不少妖怪的性命,却仍旧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
星璇没有告诉我内城这些屋子除去迷惑视线以外的用处,难道仅仅因为这些屋子是迷障的关键,才日夜有妖怪把守?
我站在最后一个没进过的屋前,心如死水般走进去,却看到十分熟悉的身影。其实也不是真正熟悉,只能说我身上这套衣服穿得太久,看到别的妖怪穿得一模一样觉得奇怪。这个妖怪和我不同,没有猫耳猫尾巴,不知道是个什么修炼成精。
进屋问好,他回过身和我对视。我一愣,我两个不说长相十分相似也有□□分,尤其是看着熟悉却怪异的眉眼。我惊觉:难道我也有个不知名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