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违心的咬了咬牙,“可以。”安嘉言却笑了,“或许我们以后会有孩子,但不是每一个孩子都能向厉霖那样的,这孩子,数千万里也不一定能找出一个,他是个奇才,留在我身边,以后才能更有作为。”更有作为?舒窈听着这几个字,真想讽刺的冷笑出声,怕是更能成为比他还狠还绝,还阴狠毒辣的社会败类吧!不等她说什么,那边安嘉言又言,“知道吗?你的这几个孩子,我都认真考察过,你的大儿子厉政,虽然也智商颇高,但远远不敌这个小儿子,霖儿各个方面,都很中我的心意。”“清清,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相瞒你了,现在让我放手也可以,你带着霖儿一起回来吧!我们结婚,往后可以不再要孩子,只有霖儿一个,我们一家三口。”
舒窈木讷的彻底怔住了,脑中一片空白,耳畔轰鸣作响。安嘉言终于肯说出实话了,她和儿子,都是他的目的之一,怕就算现在她傻傻的答应了下来,但往后,他也照样会用最残忍的方式方法对待厉沉溪和剩余的两个孩子吧。如果想将厉霖培养成下一任joke,他未来的继承人,那么,这个身世,就必须做到斩草除根,亦如,当年裴宇杰对他做的一样。
所以,她此时就算真的答应了,那么,等待厉沉溪和两个孩子的,也只有死亡这一条路了。舒窈愤懑的咬了咬牙,“不可能!我最大的让步,就是把自己交给你,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我们就只有拭目以待了。”“看看最后,是你能得逞带走我和霖儿,还是直接夺走我们一家五口的性命,走着瞧吧!”她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遥远的大洋彼岸,奢昂的别墅书房里,年迈的老管家因进来送咖啡,也听到了一些电话中的内容,此时,也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安嘉言。“何必呢?”老管家到底还是开了声,“能遇到小姐这样的女人,对您来说,不应该是很好了吗?”顿了顿,老管家又轻微的叹了口气,“您也看出来了,之前那么多女人,都无法彻底接受您,也没办法死心塌地的爱上您,而小姐与她们不同,只要您答应她这一个条件,往后,再洗去小姐的记忆,她能全心全意的陪伴您的,这样就很好了啊。”“至于孩子,您还年轻,再和小姐生就可以了,别太勉强了,那个孩子都七岁了,就算强行带回来,他也会痛恨您的。”
其实,管家更想提醒,他曾经与裴宇杰的关系,名为养父养子,也确实给了他无可厚非的权势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的身份,但他们这对父子之间,仇怨又何曾少过?一直到裴宇杰过世,安嘉言都痛恨他当初对养母安静的绝情与凉薄,可以说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这样的关系,再延续下去,又岂不是一种诅咒吗?安嘉言习惯了老管家在耳边各种唠叨,毕竟,他此生亲人寥寥,从小到大都是老管家悉心呵护照顾,两人已经算是亲属关系了,说什么,他都不会在意的。他点了支烟,放在唇边也没吸,只是仰头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
老管家看着他这样,又忍不住喟然长叹,“别再执迷下去了,如果真错过了小姐,您这辈子,怕是真的没什么女人缘了。”不是没有别的女人,而是再无能像舒窈这样,不忌讳他到底是好是坏,一心一意的跟在身边,纵使万劫不复,也毫不在乎。曾经她失忆,作为安宛清时,就是这样的。而舒窈本人也确实如此,只要她认定并爱上的男人,不管外界评价到底如何,她都会心甘相随,但如果这个人负了自己,那也必定转身撇清一切,亦如当初对厉沉溪所做的,是一样的。
敢爱敢恨的女人,很让人欣赏,也很傻很深情,可一经触动底线,也照样很冷很绝情。良久,安嘉言才稍微睁开了眼睛,动手拿下了香烟,弹去了烟灰,轻微挑眉看向了管家,“就算我听劝,想现在收手,怕是也晚了。”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永远无法再改变,不是所有知错能改,就会善莫大焉的,也不是所有的人,忏悔就会得到原谅。
老管家皱了下眉,神色有些讶异,“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旋即,他又说,“也没什么事,和小姐好好说说,她重情重义,您曾不止一次的救过她,她会看在这个份上,谅解您的,还是把她接回来,你们好好过吧!”安嘉言沉了口气,“我接她,她就一定能回来吗?而且,就算人回来了,心回不来,又有什么用?”再靠篡改删除记忆,来将她禁锢在身边吗?或许可行,但长此以往下去,她新旧记忆的不断浮现,不仅会越来越糟,反而还会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徒留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