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思绪万千,百感交集的刹那,身后又响起了裴少陵的声音——
“他差不多是一星期前回国的,他一回来就抽时间回了厉宅,只可惜,当时你已经搬走了。”
对于心高气傲又坐拥一切的男人来说,自己的妻子‘无故’搬离,一般人一定会找到她询问究竟,但偏偏厉沉溪不会。
“或许是置气吧!但我记得你母亲昏迷时,又一次他去医院,看到了你和林墨白相拥的一幕,我想,他可能是误会什么了。”
裴少陵淡淡的,简单的话语叙述,不掺杂任何的感情修饰,只是将事情以一个第三者的角度,讲述给她。
他走过来,高大挺拔的身形几乎和周遭的融融夜色融为一体,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香烟,点燃了一支,随着烟气四溢,他唇角微斜,“为什么要从厉家搬走呢?”
裴少陵有点好奇。
但舒窈却很清楚自己的举动。
她知道那两条微信息是韩采苓拿他手机发送的,也知道信息内容并非,或者暂时不是厉沉溪的本意。
但她更知道的,是她不配。
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又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所有人都在幻想憧憬着厉沉溪能有朝一日携手韩采苓,世纪婚礼的景象,外界沸沸扬扬,她可能一点不动容吗?
所有人都在背地里指责,她‘利用’孩子来绑架婚姻,以此来要挟留在厉家,徒有其表的婚姻,不过是掩人耳目和逢场作戏。
这不是幸福,也不是她当初想要嫁给他的初衷。
所以舒窈看着他,清淡的美眸慢慢的恢复平静,手语简单利落,“我是爱他,但我不能在爱他的同时,连最后的一点尊严都放弃!”
这就是她毅然搬离厉宅的原因。
就算那微信息是韩采苓发送的,但他不可能一点不知道,时隔多天,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不是默认,又是什么?
像厉沉溪这样的男人,只有过于偏爱,才会过分宠溺,默许某人的一切。
哪怕是任性,是骄纵,是无理取闹,也会从容的微微一笑。
而这个人,估计就只有韩采苓了。
念及此,舒窈的心上,又像是猫爪似的难受。
她深吸口气,从裴少陵身边走开了。
有的人把心都掏给你了,你却假装看不见,因为不爱,有的人将你的心都要掏空了,你却假装不痛不痒,因为你爱。
时至现在,舒窈才彻底读懂了这句话。
再去辩解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他已经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了一切,他爱着那个人,而且是深爱。
倏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从前方驶来,随着一个漂亮的急刹车,直直的在她脚边停下。
走下车的男人,一身裁剪得体的深色西装,熨烫服帖没有一丝褶皱,皮鞋锃亮,沉冷的俊颜始终不改。
她望着已经走到近前的厉沉溪,略显震惊的睫毛轻微颤动,接着,就毫无表情的垂下了眸。
他站在那里,深黑的睿眸深不见底,优雅的薄唇紧抿,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和自己对视。
默默的端详了一会儿,忽然冷不丁的启唇,好听的声音响起,“来这里做什么?”
她看了他一眼,略感无聊的垂下了头,没有反应。
似乎对于解释什么的,已经提不起半点兴趣了。
随便他怎么想好了。
“行啊,现在都可以大晚上的随便见男人了吗?”厉沉溪的声音更冷,眸中的光束更寒。
“谁让你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