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现在就去买东西。”碧竹也恢复了一点精神,吃饱可是大事。
“去吧,多带几个人。”冉凝说道:“顺路买些现成的吃食回来,厨房那边收拾起来还得一会儿,中午我们就先将就一下。”
“是。”碧竹应着就离开了。
“义父,师父和彥儿呢?”碧竹走后,冉凝问道。
“彥儿在练功,尊尘出去打探情况了。”沉枫不甚在意地说道。
“那我给您烧壶水来泡茶吧。”冉凝微笑道。义父的这种态度似乎也感染到了她,让她心下的阴霾散了不少。
“不必。”沉枫看着院中的树木,说:“听说你的琴弹得不错,可否弹一曲?”
因为冉凝伤了手腕的缘故,他还没听过冉凝的琴。
“好啊。”冉凝笑应着,便坐到了筝前,想了想,给沉枫弹了一曲《盛夏曲》。
这曲子描写的是盛夏百花盛开的繁盛场景,与引故城的气氛完全不同,也颇不合适。但冉凝的曲音中却带了几份对盛夏过后百花凋零的无奈和感叹,从另一方面来讲又十分贴合此情此景。
一曲终了,沉枫没做评价,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可知《魂战曲》?”
冉凝愣了一下,才带着几分谨慎地回道:“知道。”
“你可会弹?”沉枫问。
冉凝抿了抿嘴角,回道:“会,但只弹过一回。”
“嗯。”沉枫点点头,并未多说,就离开了。
随着沉枫的离开,冉凝陷入了沉思。《魂战曲》并不广为人知,甚至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她是从祖父那里知道的,这曲子似乎有一种魔性,会让人浑然忘我,不知疲惫,不觉疼痛。当时她年纪还小,出于好奇,把祖父提醒她只可背谱不可弹奏的话丢到了一边,自己一个人偷偷弹了起来。
这一弹,她就像失了魂一样头脑一片空白,只是不停地弹奏,完全停不了。
最后还是祖父让人准备了一桶冰水,兜头浇到她身上,才让她清醒过来。原本她以为自己只是弹了一盏茶的时间,可不想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那时她的指甲还不够长,手指都破了,渗出丝丝血渍……
她的祖父也没说什么,让碧竹伺候她更衣,便转身离开了。
那时还是寒冬,当晚冉凝就发起了高热,烧了三天才慢慢退了。自那之后,冉凝就没再碰过那支曲子,但曲谱却牢牢地记在了心里,至今不敢忘。
刚才义父提起,她也有些意外,也勾起了一些回忆。她没想到义父会知道那只曲子,还好像很了解的样子,而在这个时候提起,多少也会觉得有些微妙。
他们安顿下来的第四日,钟溯也率军抵达了引故城。因为援军的到来,百姓们多少也有了些信心,可得知带军的是折戟书生,又不免生出了些许担忧。
尊尘直接去了军营找钟溯。边关虽让冉凝情绪紧张,但慢慢也习惯了,生活起居与之前也无分别。
不料尊尘此去回来,居然把钟溯也带来了。
钟溯得知冉凝也悄悄跟来了,暂时将军营中事交给元衡阳,自己赶了过来。冉凝的到来让他即意外又有几分惊喜,不过,更多的是担心。可再担心也不能将冉凝送回去,他也不想……
“相公。”听说他来了,冉凝跑了出来。
钟溯抱住跑出来的冉凝,在她的耳朵上咬了一下,说道:“谁让你来的?”
“看着你我才能放心。”冉凝将脸埋进钟溯怀里,嗅着他身上特殊的草药味。
“你啊……”钟溯摸着她的头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别担心,我保证乖乖待在屋里,不会乱跑。”冉凝也知道外面危险。
“嗯,要听话。”钟溯说道。
“好。”冉凝轻应着。
尊尘也没管两个人在院中相拥,直接去找沉枫了。年轻人的事他可不会多管,也不会发表任何意见,反正一切都是为了钟溯。
抱了好一会儿,冉凝才拉着钟溯去了自己房里。沉枫去指导楚彥练功了,暂时不见人,尊尘也吃了闭门羹,也先回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