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筱冷笑了一声,说:“我是万平伯的女儿,沈琏的正妻,凭什么跪一个妾都不是的贱婢?”
“你……你……”沈夫人“你”了好几声,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您在这儿慢慢等吧,我也帮不上忙,就先回去了。”冉筱一甩袖子,就往门外走去。
可刚迈出门坎,就迎面遇上了赶回来的沈琏。
沈琏一进门,就看到沈夫人脸色发青,气得指着冉筱的手一直在抖。
见沈琏进门,沈夫人立刻冲沈琏哭道:“儿啊,你看你娶回来的好媳妇,她这是要气死娘啊!”
“怎么回事?”沈琏也顾不上姜氏那边了,怎么比肯定都是他母亲比较重要。
“她居然敢顶撞我。她推了姜氏,害姜氏早产,我不过就说了她两句,她居然顶撞我!”沈夫人干嚎着,就是一滴眼泪都没有,可沈琏护母心切,哪能注意到这些?
冉筱被沈夫人这一颠倒黑白的说法气得气都要喘不过来了,怒道:“只说了两句?您打我那巴掌您忘了?!”
“我只是一时气急了才失手打了你。再说,我是你母亲,打你一下又怎么样?”
“呵呵,我娘都没打过我,轮得到你?你们沈家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用得上我的时候,跪着求着要迎我进门,现在沈琏落榜,用不上我了,就开始对我横眉冷对。沈琏,你这个废物,自己考不中,还要拿我出气吗?凭什么……”
“啪”地一声脆响,已经有些歇斯底里的冉筱被沈琏重重地一巴掌打得坐到了地上。
沈琏冷冷地看着冉筱,说道:“你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滚回房间去,闭门思过!”被冉筱戳到了痛脚,沈琏也是怒火中烧。
沈琏这一巴掌算是生生打断了冉筱最后的一点与沈琏夫妻和睦的幻想,眼中的阴寒此时更像是一潭冷到不会流动的死水。
冉筱一眼不发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让丫鬟扶着,顶着已经肿起来的半边脸,走出院子……
冉筱的心情已经不是一个恨字能解读的了。她刚出嫁那会儿,觉得自己是嫁得最好的,最让人羡慕的,可事实却无情地打了她的脸,如今看来,她反倒成了姐妹三人中过得最不好的那个。她恨整个沈府,恨对她毫无情意地沈琏,恨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以随意羞辱他的冉姌,也恨那个看似无辜,却一直留在沈琏心里的冉凝……
其实说到底,她还是最恨冉凝的,如果没有冉凝,沈琏就不会拿她不当回事,她也不会因为与沈琏争执冉凝的问题,而失了孩子。他们夫妻会过得很好,冉姌也没有理由笑话她,沈夫人也不敢这样欺负她……
都是冉凝——这个想法如野草般在冉筱心中疯长,以一种要吞没她心智的姿态,让她忘记了害怕,忘记了危险,只遵从心中的恨和怨……
傍晚时,通房丫鬟院里传来消息,说生的是个女儿,通房丫鬟胎位不正导致大出血,孩子出生后就去了。
冉筱置若罔闻,只坐桌前,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春闱的成绩出来后,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进入前二十的可以参加殿试,不过皇上身子未好,所以殿试只能推迟,具体到什么时候还要再等通知。
这日下午,钟溯要去尊尘那儿看看,冉凝也要去玉透斋取先前让碧竹去订的一套白玉头面。过几日就是谭氏的生辰了,虽说不大办,但礼物可不能少。冉凝和钟溯准备了一套头面,都是上等的玉料,样式也独具匠心,当然,价钱也不便宜。
难得天气好,铺子离得又不远,冉凝便没叫马车,自己带着碧竹溜达过去,顺便买些点心小食之类的回来。
取完头面,两个人慢慢往回走,碧竹小心地抱着盒子,说道:“少夫人,咱们绕近路去买点心吗?”
从这里去卖点心的那条街有两条路,一条是走小巷子,比较近,另一条是正常地大路,只不过有些绕远。
冉凝想了想,说:“走近路吧,买完顺便去一趟义父那里,给他们也送些。”
“好。”碧竹点点头,跟着冉凝走进巷子。
现在天还没热,巷子中也没有什么人会坐在外面,所以感觉十分冷清。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碧竹叽叽喳喳地跟冉凝说着最近京中有那些新出的点心,这些都是小五告诉她的,她还没来得及去尝上一尝。
正说着,碧竹突然觉得身后一阵闷疼,随后整个人就晕了过去。冉凝一惊,刚要呼救,一个麻袋就兜头将她罩了进去,随后抗起她就跑。
冉凝用力踢打着,但袋口被扎紧,冉凝的腿也踢腾不开,空间又狭小,挥出的拳头也没什么力道。呼救声闷闷地,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人注意到。
不知跑了多久,冉凝觉得她被带进了一个屋子,随后被丢到了地上,麻袋也被解开了。
重见光亮,冉凝微微闭了闭眼,才抬头看向把她绑来这里的人。对方不只一人,门外有没有人守着冉凝不知道,但屋中就有三个。其中一个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地应该就是他们的头儿,就衣着看,像是混混之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