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宁王亲笔,那与宁王有勾结的就应该是大皇子。”否则怎么可能轻易拿到带着宁王印的信?
“嗯,大皇子那边我会多加留意。”钟溯说。他们虽没有明确的证据,但如果真如此,总会有证据的。这次大皇子没有扳倒他,就要做好被扳倒的准备。
“如果真是大皇子和宁王有勾结,那当初给你下毒的应该就是大皇子了。”宫中之人的叵测有时候让冉凝都有些叹为观止。
“他的确有机会。”无论大皇子还是大皇子的母妃江妃,都有这个机会往他酒中下药。
冉凝微微叹了口气,“我们现在依旧没有证据,你日后也要更小心。”
“我知道,放心。”有了目标,想防范自然就容易了,总比没有头绪地乱防好。
“嗯。”冉凝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位置,低声道:“睡吧。”
“好。”钟溯抱紧冉凝,两人一起闭上眼,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钟溯醒来的时候,冉凝还在睡。钟溯也没打扰她,简单地洗漱后,就换了衣服出门了。他先去了尊尘那里,向尊尘和沉枫道谢。沉枫是不图他这个谢字的,尊尘见他无恙,便也放心了,说接下来还是要好好调养身子,不可马虎。
从尊尘那里出来,钟溯去了衙门的大牢,牢头是认识他的,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便也没拦着,收了给他的酒钱后,就忙自己的去了。
这里的大牢和刑部的比起来要乱得多,几乎每间牢房中都关着三四个人,味道也实在难闻。这里多关的是不会武功的犯人,基本上也不会惹出什么严重的事来。
钟溯按牢头指的路来到了钟瑨的牢房前,也是难得了,钟瑨居然是单独关押的,倒也算特别待遇了。
此时,钟瑨正坐在墙角,一身下人的打扮,看不清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溯没有叫他,只是站在牢房外。
不知过了多久,钟瑨似乎察觉到有人,才缓缓地转过头来,在看到钟溯后,露出意料之中,却有带着极重怨恨的笑意,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在最初的慌张之后,他已经缓过神来了。他还在等,等大皇子来救他,等自己被放出去的那一刻……
“人心不足,奢望太甚。这个下场是你自找的。”钟溯站在冷冷地说道。
钟瑨轻笑,“骄傲自大,毫无人性,你能比我好到哪儿去?”
“我不抢本不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对钟溯来说,即便是想得,也要衡量之后再决定出手与否。
“呵呵……”钟瑨站起身,衣服上沾了些灰,头发还算整齐,酿跄地走近钟溯,说道:“不属于我的东西?什么是不属于我的?在我看来,镇北侯府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我的!”
钟溯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眼中没有太复杂的情绪,他只是想知道一些事,至于钟瑨心里怎么想,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见他一副淡漠的样子,钟瑨很是不满,大声道:“我是镇北侯的长孙,明明有权继承侯位,但凭什么问都不问一声,祖父就要把侯位传给你?是啊,你是嫡子,可你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你凭什么当这个镇北侯?!只有我,只有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钟瑨咬了咬牙,继续道:“你不过是因为会打仗就能入朝为官,而我整日埋头苦读,才华横溢,却只因无人欣赏,考试不中,无法为官。可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考个状元回来,而祖父却说若考不中,就去给我捐个小官,凭什么?区区小官,何能配得上我?!”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当成镇北侯?”钟溯觉得钟瑨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没学会谦卑伦理,倒学会狂妄自大了。
“当然!”钟瑨瞪着眼睛看向他,说:“没了你,侯府自然由我继承,我自然是下一任镇北侯!我的才华也再不会被埋没!”
钟溯觉得怜悯对钟瑨来说都是多余的,钟瑨简直蠢到家了,“你设计陷害我通敌叛国,罪名一旦认定,就是诛九族的罪。别说你了,就是祖父都会被我连累。”
“祖父深得皇上信任,肯定不会有事的。”钟瑨笃定地说道。
钟溯心中只剩下了嘲讽,“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钟瑨很讨厌钟溯现在这种态度,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跳梁小丑。
钟溯斜睨了他一眼,说:“你要是知道,就不会跑到我的书房拿我的桌上的印盖在那封仿造的信上了。你的信能仿,我的印为什么不能?”
钟瑨有些傻眼地问:“你什么意思?”
“我要多傻才会让自己的印离身?你偷印的前几日,我故意让小五透露出我在府上时会随手把印章丢到书房的桌上,那其实是给你下的套。我的印章是用极罕见的墨玉刻成的,而你看到的桌上那枚,不过是我用砭石仿刻的,还故意刻坏了一角,所以这两个印章盖出来的印,只要仔细甄别,根本不难发现区别。我与人通信,不用正印,你以为别人会信?”钟溯觉得多说都是浪费自己的时间,“那日冉凝请了左尚乐来,院中还没有下人留守伺候,一是给你个机会,让你进书房;二是让你相信女客来,我有回避的理由;三是让左尚乐做个见证,你的确鬼鬼祟祟地进了我的书房。否则你以为书房重地,你说进就能进?”
“不可能……这不可能!”钟瑨觉得自己简直快疯了,他没想到他自以为的天赐良机,不过是钟溯准备好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