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页(1 / 1)

然后又是梳头,洗脸,涂看不出颜色的口红。

最后,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男式棉拖,雪白的绒里,黑色的缎面,蹲下身,把它平平的摆放在门口,做完这一切,就回到沙发上,静静的,坐着等。

望着门口,等。

两点,两点半,三点。

我没有打电话。

今天是大年,东霖不会去公司;也许他会回家,但马上,他就会来找我的;我清楚的告诉了他我会等他,这次,我相信,只要他回了a市,他就会到我这里来的。

四点,我开始切菜,茄丁,青椒丝,黄瓜条,一朵一朵的西兰花……全部切好装在盆里,一盆一盆,整齐的排好。接着,把冷藏着的鱼和肉拿出了冰箱。

厨房里,都是等待着下锅的菜,我和它们一起等,等那个喜欢把火开到最大,“嗤嗤啦啦”在锅里火爆它们的人。

走出厨房,抬眼看向客厅的挂钟,四点半过了。

东霖,还没有来。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晦,我脸上慢慢没了笑意。二十分钟前,一刀刀切着蔬菜的时候,我还在傻乎乎的独自乐着。

或许,固执的不打电话是个愚蠢的决定,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我却突然不敢打电话了。

如果东霖在电话里说,我来不了,我该怎么办?

像傻瓜一样茫然的站着,还是流下失望的眼泪?似乎他现在还没有给你对着他哭的权利,所以,你不能在电话里对着他呜咽,你只能暗自神伤。

在沙发上怔着,我看着短针指到了五。

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很冷,在不用暖气的a市,即使坐在家中,也会手脚冰冷,身体发抖。

窗外已有鞭炮声,屋里的光线已经暗了,我盯着手机,还在发怔。

指示灯忽然闪了起来,铃声接着而起,不是东霖,是个陌生的a市座机号。

心里骤然有点害怕,除了东霖,只有谢丰和表姐知道我现在用的是a市的手机号。不可能是表姐,她在上海;也不会是谢丰,我已经告诉了他我和东霖的近况,他知道今天我在等东霖,他说了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会是谁?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忐忑的拿起手机,按了接听。有点迟疑的问:“喂?哪位?”

一个豪爽的男声在电话里响起:“陈玉,听得出我是谁吗?”

脑子里一下出现了一个人:“邓大哥。”是邓云鹤的声音。

心里骤然一松,但紧接着又蓦然一紧,邓云鹤为什么会来电话?东霖呢?

邓云鹤呵呵笑了两声,我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他在笑,东霖肯定没事,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邓大哥,新年好!”我赶紧说。

“好!你也新年好!到大哥家来吃年夜饭吧。”他忽然说。

“啊?”难道东霖在他家?

“我刚刚回到家,中午才和东霖分开,他让我接你来我家过除夕夜。”

我愣住,这是唱的哪一出?“他到哪去了?”

“他回他爸妈那去了。我们开会的地方离他老家不到一百公里,东霖临时决定回家去做个孝顺儿子,他把你托付给大哥我了。”

什么意思?他把我托付给了邓云鹤,自己却回了父母那。他是故意放我鸽子,还是真的孝心使然?或者是一石二鸟,二者兼得了。

邓云鹤还在说:“你嫂子做了很多菜,要不要大哥来接你?”

我清醒了过来:“……不用了。”

“你自己打车来吗?还记得我家的地址吧。”

我顿一下才回答他:“……邓大哥,我是说,我不来你家了。”

他有点意外。“……那你去哪?你有地方去吗?东霖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孤单,所以才叫我来喊你的。”

我忍住眼底微酸的感觉:“我以前的同事一直在打电话叫我,我去她家了。谢谢你,大哥,替我向嫂子问好。”

“噢,呵呵,那好吧。”他爽朗的笑,还在安慰我,“东霖过一两天就回来了。”

我也呵呵笑两声:“没事,他平时也没空回家看父母,离的这么近,回去看看是应该的。大哥,再见。”

放下电话,一滴眼泪还是挂在了眼角,我不想流的,它却还是流了出来。

东霖不回来,甚至连个电话都吝啬打给我。

我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也许一小时,也许二小时,屋里一片漆黑,屋外一直是鞭炮声,“噼噼啪啪”,没有断绝,我却始终麻木着。

感觉被东霖冷暴力了。

只有鞭炮声,电话再没响起过。

直到窗外响起几声礼炮,大朵的烟花在浓黑的夜空突然绽放,仿佛五彩的流星雨划落在我的眼底,我才苏醒了过来。

站起身,我摸黑去了厨房,手按下门旁的开关,橙色的光打在一盆盆切好的蔬菜上,把它们衬得格外翠绿,也格外鲜艳。我却没有炒菜的欲望。

想把它们都倒进垃圾桶,最后,忍住了,鱼和肉冷冻,蔬菜放保鲜袋里冷藏,也许明天还能吃。

打开冷冻室的时候,看见了东霖给我买的那袋饺子。

一个人的年夜饭,还是吃它吧。

饺子是大袋的,我下了一半,装了一盘,端到餐桌上,打开客厅的灯,又打开电视,看着春晚,我吃饺子。

还是去年那个牌子的饺子,今天却像难以下咽,没吃几个,我就吃不动了。

最新小说: 扶摇皇后 脸盲怎么了,不脸盲轮得到你?(nph) 野蛮缠绵 五九十(校园版已老实求放过 np) 笼中月 看不见的病人(出书版) 他先爱上她的 金玉难养 西岸森林 遭悔婚当天,和豪门继承人扯证了
本站公告:点击获取最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