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识宋雨樵那一年,宋雨樵才十四岁。
当时宋雨樵已经戴着度数很高的眼镜,虽然长得比同龄人高,五官却没完全长开,偏偏,他略显婴儿肥的脸上总是挂着与年龄截然不相符的沉稳和老练,神态、语气都很淡,像一片夏天的云。
可是,现在电视里的宋雨樵竟是那么陌生。
他的神态还是比他的实际年龄成熟一些,但言语之间,眉宇中透露出自信和坦荡,他的眼中有明亮又坚定的光,措辞没有故作高深,回答记者的问题如同耐心地讲解,嘴角时不时扬起若有似无的微笑。
乔宇颂很奇怪,为什么宋雨樵和小时候相比,变了那么多,自己还是能一下子认出是他?
他转头看向房间里的梳妆镜。
一天内飞了四段,凌晨四点钟不睡觉,乔宇颂的脸上毫无生气,黑眼圈重得像熊猫。
如果宋雨樵再见到他,还能认出他吗?
估计认不出来,毕竟,宋雨樵在以前就不怎么在意他。
乔宇颂倒在床上,蒙住眼睛,过了很久,还是睡不着。
他转了个身子,还是望着已经按下暂停键的电视录播。
画面定格在宋雨樵微笑的一个瞬间,乔宇颂盯着这个微笑,心隐隐作痛。
乔宇颂不确定是否因为自己忘记了,他总感觉前两次分手,心没这么痛过。
不过,假如真是如此,倒是不足为奇。毕竟,得不到的才忘不掉。
乔宇颂叹了口气,打开手机查看接下来的班表。
最近已经没有与西部城相关的班,按照那些人的说法,宋雨樵只是没赶上那趟飞机,所以他应该很快就会离开西部城。
离开西部城……去哪里?想到答案,乔宇颂的心咯噔了一声。
当然、当然,当然是回析津。
无论宋雨樵是什么时候回国的,乔宇颂想,至少在过去一年内,他们都在析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