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chapter.23

花烛夜?

她庆幸现在是一片漆黑, 不然她很难想象现在自己的表情到底有多……怪。

“别乱说话。”相音沛稳住心绪,语气平静。

“肺腑之言。”靳笙含着笑意,低吟。

“这里佛门重地, 既然是修行, 就该六根清净。”

“我六根清净。”他呢喃。“但唯独一根,难以自控。”

“……”她掩饰的咳了一声, 冷冷回应。“我还不知道我碰上了个现代花和尚。”

“嗯?”他的鼻音带笑,似有疑惑。“我让你摸, 你就知道我没骗你。”

摸?摸哪啊?这男人现在是得寸进尺?

“喂!”她有些紧张的想收回手, 下一秒手掌传来明显的温热与起伏。

是心跳。

他拉着自己的手去碰了心的位置, 那个跳动跟规律,快而急促。

他没有骗人。

她的手微微弓起,不敢很踏实的碰, 可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腕缓缓往上,最后手指扣入她的指缝里。

很温柔地扣住,一气呵成的自然,让她觉得脸微微发热。

“你想到什么了?”他问得自然, 她觉得汗颜。

自己才刚说这是佛门重地,结果她却脑补了一些不太合宜的画面。

如果自己没乱想的话,现在也不会明明就有点感动, 却这么别扭的说不出话来。

“没有。”她说。“我只是还没厘清你现在的想法罢了。”

“什么想法?”

“很多,包括你现在这样抓我的手,我知道你没骗我。”她平静说道。“可你要知道,我给不了你什么。”

这话说完, 两人有了不短的沉默。

好半晌,相音沛静下心做了离开的准备,便听到他先说了:“音沛,只要你还在就好。”

靳笙这么一说,她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

“只要我还在?”她顺着话问了。“然后呢?”

“然后,我陪着你就好。”他说。“像现在这样,如果你累了不舒服了,我能听你说话。”

“就这样?”

“就这样。”

她沉默了。

每个需要她的人,都是因为她的附加价值。

而非是只要自己存在就好。

“或许我们这辈子只能这样。”她说。

“也够了。”他说。

“我不可能嫁给你。”她又说。

“我也不会娶你以外的人。”他低吟。

相音沛静静深吸,淡淡说道:“我还没这么喜欢你。”

“嗯。”他紧紧握住贴在自己心口上的手,呢喃。“可我喜欢你。”

面对他这么直接的反应,她抿紧唇没说话。

“回去休息吧。”他说。“再晚的话,出去就会碰到早起的师兄了。”

“嗯。”她起身,却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似乎他要下床,手牵着自己没放,等自己站稳后,他带着自己来到房门前,先轻轻推门看外头的状况,最后回头对相音沛淡淡一笑。

“回去小心。”

在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他凑前轻轻碰了自己的额头。

蜻蜓点水,却撩得她心神不宁。

---

母亲的画原封不动地被送回来,相音沛很快地找了鉴定师来判断真伪,另一方面沈汉那里有了新消息。

『你家以前,有没有一个叫做安娜的女佣?』

“有。”听到这关键人物,她语气微凛。

『我在法国南郊的养老院找到她,得了阿兹海默症,院方说四五年前还有人去看她,现在已经没人去了。』

“帮我留意她,我这周过去。”

『没问题。』

“另外,靳萧的事查得如何?”

『我让人跟他,最近没看他出门,反而他哥这几天老是在庙里。』沈汉说。『不如我去跟他哥?』

“靳笙没问题。”她说。“前几天见过面。”

『好,那我就先帮你办正事,法国那位我先帮你看着。』

“谢谢。”

电话刚挂,连放走过来提醒说鉴定师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她朝中间走去,其中一位就说:“相爷,画是真迹无误。”

她望着画上娉婷窈窕的女子,眉眼一挑又问了另个鉴定师:“真迹?”

“是真迹。”

她的手轻轻滑过画框,最后在中间的位置停顿后,转头对连放说:“替我送送两位老师。”

“是。”连放扬手恭敬一比,两位鉴定师先走出去了。

相音沛把画扳了个方向,淡淡地问:“严老,您怎么看?”

坐在旁边的老者喝了口茶,目光平静:“是真迹,不过……”

“我知道是真迹,但并不是我母亲画而已,上面有另个人加工过。”她说。“原画里,舞者后方并没有这个拿花的小女孩。”

“若不是你妈妈的手稿我曾经看过,我还真被唬弄过去。”老者放下杯子起身。“她这人手稿就是定稿,不会再加别的东西上去,可是这小女孩的笔触跟形象与原画融得非常好,几可乱真。”

她瞇起眼又说:“不只,这幅画有其他讯息要告诉我。”

“其他讯息?”

“小女孩的衣服,仔细看是芭蕾舞裙,而这件裙子有些前短后长,是我妈首次出演天鹅湖奥洁塔公主时的特殊剪裁,她说这是天鹅尾,能辅助她更加身历其境。”她说。“还记得那时黑天鹅的33圈挥鞭转,这套服装衬托出她的气势,也因此成了她的代表作,其他人为了致敬并没有使用,仅存的两套一件在俄罗斯、一件在英国。”

“这小女孩,是代表你妈妈的什么秘密吗?”

“小女孩身上这件,曾经是世界上第三件同款舞裙,她请人特别打造给她的孩子穿过。”她的眉头轻蹙。“而这件事,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当初是给你妹妹穿的?”老者定眸在画上,喃喃自语。“看来这幅画有其他故事了。”

相音沛没有回答问题,她的脑中突然涌现很多线索,破碎,却又突然有些脉络可循。

那件小芭蕾裙不是给自己的,因为自己小时候讨厌裙子,所以穿的人是哥哥相彧。而画里面的人,与小时候的自己确实有几分神似,她不知道画上去的这个人想表达什么?

是曾经亲近的人有求于自己,为了核实身分而画?

还是有人在暗示相彧的行踪?

又或者这就是相彧画的?比起自己常跟父亲出去应酬玩乐,他个性偏向母亲一样的安静,而他小时候画画还真的是有些天份。

无论是哪个答案,她都有必要再跟小琼斯先生见面。

……

相老夫人的八十八岁寿宴采西式茶会形式,仅邀请八十八位宾客,走得是温馨典雅的路线,金色的蜡烛与全白的桌巾,透明玻璃罐里的橘子与插花点缀,还有别致的竹子灯衬托气氛,桌面上放满不同色泽的鸡尾酒与精致点心,悠扬轻音乐铺成下,让与会者心情为之放松。

场内的花景布置,是由陆馨一手操办的,看老夫人今天眉开眼笑牵着她见客,就知道这次的寿宴让老夫人很满意。

“听说馨小姐在跟靳大少学花艺?这可真是派上用场。”一位夫人恭维道。“两位什么时候结婚?”

陆馨有点难为情地笑了笑,转头一瞥就看到相音沛走来,赶紧喊救兵:“哥哥!”

她走了过来,先朝祖母恭敬颔首,才问:“怎么了?”

“怎么了?我要当着祖母跟江伯伯江阿姨的面告状呢!”陆馨故作委屈地说。“我为了祖母的寿宴学插花,就你这个月一直排工作,祖母疼你不怪你,我就要让大家评评理了!”

相音沛大概猜到陆馨又是想转移什么话题,于是淡淡一笑:“是我的错,还请祖母原谅。”

“年轻人拚事业,难免的。”老夫人慈祥的笑了,回头念了陆馨一顿。“你也知道你哥哥忙什么,你这几次学插花,弄死了多少小花小草的,那些就不是你哥的钱?”

陆馨不好意思地笑了,也趁机收回手改去挽着相音沛:“反正哥又不计较。”

“我不计较?”她莞尔。“这才该让大家评评理。”

“哥!”陆馨羞愤的捏了一下相音沛。

“好了,你俩去替我招呼其他人,别总黏在我跟后。相老夫人笑骂。

他们恭敬颔首后就走了,此时江夫人脸色有些收敛,轻声说:“相姨,有些事我们身为外人,不知道能不能给您多嘴?”

“没事的,说吧。”

“就馨儿这么黏哥哥的性子,我们知情的,知道是她哥疼她给她撑腰,可那些不知情的……恐怕他们这么亲密,会有些影响。”

相老太太闻言,便理解对方话中有话,于是从容说道:“咱们在这圈里都这么久了,闲话还少吗?既然都说是不知情的人,那也不是咱们周围的人,何苦因为少部分人的偏见,而抹煞他们的好感情。”

听到这番话,江夫人也没再继续说了。

“奇怪,我没有看到靳笙跟靳萧?”陆馨小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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