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放在别人的身上,五皇子参的罪证上,足够皇帝直接处死,不配留一次机会了。
因为对方是太子司沂,皇帝才叫他过来给他解释的机会,五皇子脑子不够灵通,参不到层面,只单纯以为皇帝问罪,是要当面剥司沂的权力,更改储君之位。
“太子,对此,你有何解释?”
皇帝沉身问,胸腔还是疼痛难忍,盈妃在侧轻抚着他的臂膀,给他喂九转还金丹。
皇帝环伺周围,忽然问起,“怎么不见皇后?”
芙潼才想起来,她进宫几日,都没有见到皇后,不仅如此,在永延殿也没有见过皇后来过。
“皇后去哪了?”
盈妃巴不得皇后不来,她正要见皇后的闲话,司沂已经率先开口,“父皇病重,母后忧心不已,日日跪在佛前祈求,身子不堪重负,也病倒昏迷了。”
盈妃一噎,皇帝声音更缓柔了些,“辛苦皇后了。”
他对盈妃说,“朕的身子不好走动,你要代替朕去慰问皇后,侍奉跟前。”
盈妃脸上应笑,心里冷笑连连,她巴不得皇后早死,将来不论谁登基,她都是最大的太后。
五皇子也跟腔,“父皇龙体欠安,昏睡的日子里,举国悲痛不已。”
“母妃终日以泪洗面,也曾为了父皇能够有所好转,开厂布粥,一直广施恩德,想要父皇能够早日康复,好在黄天不负,能够让儿臣寻得神医,救治父皇。”
五皇子这一招的确英明,司沂好不容易营造好的局面荡然无存,皇帝又把矛头掉转到他的头上。
“太子,你还没有给朕一个合理解释,在朕期间,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司沂长吁出一口气,面露凄怜。
“父皇,儿臣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父皇的,邺襄是药商大国,昔年听说邺襄有一株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药,儿臣分享重金,想要换取此宝,岂料邺襄不敬,侮辱贞景,儿臣为扬父皇尊严,出兵邺襄。”
五皇子气辩,“父皇不要听太子胡说,他踏平邺襄,面上是为了我贞景威严,实际上是为了承伯候之女唐舒窈。”
司沂从容不迫,“父皇明鉴,儿臣绝非耽于情爱之人。”
“至于贬斥老臣,不过是朝野的无稽之谈,今年新科改举,增设官位,是为了能够让在朝中辛苦半生的老臣能够早歇致仕。”
皇帝默默听着两人争辩。
五皇子又追问司沂,“太子唇舌厉害,颠倒是非黑白一流,不知道调遣御林军离君又是为何?”
皇帝看向司沂,这是最重要的。
御林军离京,贞景的宫庭岌岌可危,若是野心勃勃的臣子起兵造反,或者有异心之人与外勾结,那就是给人钻空子了。
御前闹得热火朝天,芙潼正欲找机会脱身,不料旁边有一个宫娥攥住了她的手,芙潼惊愕,以为是敌人,谁知对方凑到她耳边。
“小公主莫慌,奴婢是孟大人派来给姑娘解围的,姑娘扮作奴婢,快速出宫。”
璟淮哥哥定然是收到了风声,特地派人来救她了。
周遭拥挤,帷帽又宽大,宫女有备而来,芙潼很快就跟芙潼换了身份,芙潼猫着身子,钻溜到后面。
“儿臣从未放弃救治父皇,宫内的太医束手无策,儿臣广寻四海,听闻邺襄有存活的漏网之鱼,身上便携带了这一株药材,只是人海茫茫,父皇龙体岂能拖太久?”
“儿臣只能铤而走险,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御林军全都派出去寻人找药,至于宫廷安慰,儿臣在这里,纵然有敌人来犯,儿臣誓死也会守护父皇安危。”
“只可惜遍寻不得,是儿臣无能,父皇降罪。”
司沂的话说得滴水不漏,皇帝缄默,脸色微有动容,五皇子眼看司沂扭转局面,便跪请皇帝。
“太子狡猾,分明就是在强词夺理,父皇不要受他的蒙骗啊。”
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固,皇帝在两个儿子之间目光来回巡梭,他还未开口,宫外中常侍已经在喊了,“皇后娘娘驾到。”
唐舒窈扶着皇后进来请安。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凝聚在那,芙潼趁机往乾清宫的后殿溜了出去。
五皇子气愤,没想到皇后拖着病体一出马,司沂犯了这么大的错处,竟然就这样让他三言两语轻飘飘地逃了过去。
“好在医士妙手,救了父皇转醒,在父皇的面前也为本皇子挣了功劳。”
宫娥点头,仿着芙潼用的声音讲,“草民身子不适,想出宫休息...”
五皇子讲好,他招呼旁边的人,“快送先生出宫。”
宫娥前脚刚走,司沂后脚就来了。
不当着皇帝的面,五皇子也不想给司沂伪装什么好哥好弟,只冷哼一句,“我真是没有想到,太子还有这般颠倒黑白的本事。”
司沂无言嗤笑,看着宫娥伪装成芙潼离去的地方深思。
“太子还是少嚣张,能逃得过这一时,未必能够次次能躲过。”
司沂没有接他的气焰,反问,“不知皇弟从何请来的医士?能否为孤引荐引荐?”
五皇子从鼻腔里哼出一气,“你想要巴结医士,抢我的功劳。”
司沂笑,“孤岂会,不过是想问问医士,父皇的病情究竟如何,好还是不好,是回光返照,还是真的起死回生。”
五皇子大骂他忤逆,“你竟然诅咒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