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舒窈越说越来劲,以话语滔滔不断给芙潼重击。
“就连司沂将你收房入内,都是为了让你死心塌地跟着他取血给我治病,你知道他有多嫌弃憎恶你吗?若不是为了我,怎么会跟着你虚与委蛇。”
“他嫌你脏呢,我亲耳听到司沂事后询问太医,药材会不会淬炼你的身子让你成为完璧,你看,你就算清清白白,司沂都恶心你。”
“你可以去问问林简,你碰过司沂的衣衫,他有没有在背后丢掉,有没有将牵过你的手搓洗数千遍,仍然觉得恶心。”
“难道你就没有留心过司沂对你的不耐?”
芙潼茫然无措,大脑已经变得迟钝,她从来没有留意到。
是从来没有想过,她敢想吗?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心机深沉的人。
以谎言为中心的爱,为了一株药材,杀了那么多人,编织一张网,骗一个人。
真可怕,太可怕了。
荒谬吗?唐舒窈说的一切又仿佛有迹可循。
芙潼记得初见唐令呈,那时候,他就说要抓芙潼去见他姐夫。
姐姐是唐舒窈,东宫府上,他嘴里的姐夫除了司沂还能有谁。
“我已经把真相都告诉你,你还是不信啊。”
唐舒窈往外叫来听了全场的太医,抱来一只猫,是芙潼在东宫府上养过的那只。
让太医给猫下了一点慢性毒药。
“你想救它吧。”唐舒窈抓过芙潼的一根手指,命太医掰开猫的嘴,划开芙潼的手指往猫的口中滴血。
没等多久,奄奄一息的猫站了起来。
芙潼怔愣看着冒血的手指,她的血真的能解毒。
所以,司沂对她没有眷顾,一切都只是为了她能解毒的血。
可孩子呢?
芙潼的手放到肚子上,都是假的?
唐舒窈眼神瞥向太医,太医看了看芙潼面若死灰的模样,哆嗦着讲道。
“殿下的确向臣询问过芙潼姑娘是否完璧,药材能否让破壁之身淬成完璧....”
太医越说越害怕,跪在地上擦这额头上的汗,在宫里想要存活下去,知道的越多,命越短。
守口如瓶才是真理。
太子妃今日非要叫他全都给说出来,不说就要他的命。
太医为求保命,不得不张口。
“殿下....也曾经让臣开避子的方子,熬成汤药,哄骗芙潼姑娘,伪装成安神的药让姑娘喝下。”
“岂料,芙潼姑娘百毒不侵,避子汤并没有起用。”
先前给芙潼把脉的时候,他已经脉出芙潼有了身孕。
说到底是他做太医的疏漏,没有办好太子殿下吩咐的事,百毒不侵的体质,又不是大罗金仙,妙手圣医,遇上这体质也没辙。
权衡利弊之下,太医将芙潼有孕的事,转告了皇后娘娘。
皇后谋算,邺襄女的身份虽然卑微,她的体质却是难得,刚娶了太子妃,也不好再塞人进司沂的院子。
唐舒窈的身子经受寒毒蚕食多年,恐怕不好坐胎。
反正月份也不大,皇后原想着,让芙潼把孩子生下来,再将她囚禁,让唐舒窈抚养孩子。
这事,皇后还没来得及跟唐舒窈说明。
芙潼的牙都被气得咯咯作响,倒吸着冷气,“.......”
该说都已经说了,唐舒窈让太医退下。
她再一次问芙潼,“信了吗?”
芙潼哭红的眼睛怒瞪着她。
唐舒窈还在说,“你但凡有点脑子,就该自己想想,若你身份不明,太子为何会安心将你养在身边?”
“他说娶你,未来的储君,你不明不白的身份配做太子妃,配做皇后吗?”
芙潼好似一根木头桩子扎在那,一动不动。
“司沂就在御书房,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你敢不敢跟我去,躲在一旁,亲口听听不在你面前,在司沂的心里,你究竟算个什么身份。”
“我说的一切是不是他隐瞒你的真相。”
唐舒窈由着芙潼在地上缄默一阵。
她目的已经快要达到,就差最后一步,吩咐人去筹备午膳,着人去御书房请司沂。
她过来时,芙潼已经起身了。
她的眼睛看着唐舒窈,脸白得像死人,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暗淡无光,一言不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