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礼节完成后,高平大喝:“陛下病重不醒,承上皇之令,选新皇于三日后登位,诸位可畅所欲言。”
柳甫君先说:“高公公,请问陛下的诏书何在?”
老皇帝这种身体状况,怎么说也得提前写下遗诏。
高平摇头道:“诸位请抱歉,陛下的诏书并未告知我等,所以不知道在何方。”
实际上知道,而且清清楚楚,甚至连古陌都读了一遍。
上面没有他的名字,赫然写着古夜二字。
故而,一伙人串通起来,故意说没有遗诏,然后只能正常推选。
顾元宗是老实人,说出自己的疑惑:“陛下为人谨慎,但不是迂腐。他不可能留下遗诏不告诉你们,高公公,是不是还有遗漏之处,烦请多多检查。”
高平皮笑肉不笑,回:“顾大人所言甚是,但我等已经找遍紫微宫,并不曾见到遗诏。”
顾元宗无话可说,他有猜想,但仅仅是猜想,没有证据。
司战却没那么多顾忌,直接破口大骂:“老太监,是不是你把圣旨藏了?陛下还活着,并未故去,我等只认遗诏不认人。”
信武侯南宫哲跟着道:“我听说,陛下早在三月年前就写下遗诏。你现在说没有,高平,作何居心?”
其他武侯纷纷喝骂,使得朝堂之上,烽烟四起,吓得一群文臣集体失声。
还是柳甫君最有气魄,他颤颤巍巍怒喝一声:“没有遗诏,还能给你们变个不成?朝堂不是战场,岂容你们如此争吵,荒唐!”
丞相毕竟是丞相,一句话把场面压下来,但是他压不住司战。
“那么请问丞相,既然你说没有遗诏,新皇该如何推选?”
“自然是长幼顺序!”
司战反驳:“太上皇排行第六,可是长子?难不成,你认为太上皇之位来路不正?”
“放肆,司战,你这是诛心之言!”
“诛心之言毕竟只是言论,伤不到人。但你们,行的是诛心之事,若是诛灭了我上秦,你们承得了责任吗?”
“哼,太上皇仁义无双,功德圆满,他登位乃是众望所归。但是今朝,明王修身未归,福王勇武有余,施政不足。晋王文武皆有,但尽是小道。唯有太子殿下古陌,才能成为一国之君。”
柳甫君算是豁出去了,不惜说福王和晋王的坏话,哪怕他们正在殿中。
正常人都要反驳,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王爷。
气不过的古修对着柳甫君喝骂:“老匹夫,你说谁施政不足……”
“三弟,父皇教你的礼节去哪了?对待丞相要以师礼!”古陌打断古修的话。
正好,古修转移了视线,对着古陌冷笑道:“说我能力不足,大哥,你又算什么东西。若不是有个丞相外公护佑,你恐怕早就被父皇扒去身上一层皮。若你继位,上秦必亡。”
一石激起千层浪,文臣们纷纷大声提醒:“福王慎言!”
古道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微翘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三哥,果然是极好的先锋大将。
等到古修被一众文臣喝道有些胆怯时,古道缓声说:“似乎,大哥身为太子,的确没做出多少贡献。倒是二哥三哥贡献颇多。”
他的声音横向拦截,将古修解救出来。
古修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古道以眼神回应,表示小事一桩。
这时,有大臣道:“太子殿下德才兼备,心存万民,再加上是陛下嫡子,继任皇位理所应当。”
附和声数不胜数,但也有文臣反驳:“你说太子殿下心存万民,证据在哪?反观晋王殿下,这半年忧心各处灾情,做了极多贡献,多次受到陛下夸赞。这才是仁君典范!”
“我上秦可没有严格的长子继承说法,继任皇位,必须拿出配得上的实力。否则,我等老臣如何敬服。”
此话来自仅三月的少府卿高鹏,还没有被官场污染太深,能够说一些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