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姜初照,睁开漂亮的眼睛,仰头问我:“皇叔要在北疆呆多久?”
我笑了笑:“皇叔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这全看你父皇的意思。
他有些难过,皱着小眉头问:“那你走后,谁陪我练箭,谁陪我看书,谁带我玩耍呢?”
我忍下心头酸涩,道:“你父皇会给你安排师父,老师,甚至是玩伴。”
他倒是会计算:“皇叔一个人可以抵三个人。”
这个说法是真的有点好玩,我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前的碎发:“等你长大,可以去北疆找皇叔玩。北疆很漂亮,尤其是当下的时节,雪未消融,红梅正盛,还有雪白皮毛的狐狸,你可以猎来做毛氅。”
他委屈地点头,说好。
四年多以后,得姜界隆恩,我回到京城。而当年事事,已大不同。
年少的清凉与闷热都远去,再熙攘的人群都挤不掉我的靴子,多好听的戏都不能使姜界泪目,唯一的皇嫂并未被姜界气活过来,我已不必再去风来香的酒楼借刀借碗,因为多坚硬的糖葫芦姜初照也都能咬得动了。
只是又酸又甜,他依旧不爱吃。
除此之外,姜初照已有了教他用箭的羽林教头,有了教他读书的赵老太傅,亦有了陪他玩耍的,已从侍郎晋为尚书的乔正堂的女儿——那个叫阿厌的小姑娘。
他有了更好的三人,且各司其职事事如意,所以不再需要“一个人可以抵三个人”的皇叔了。
这次去北疆接美人,他问我能不能把小阿厌也带去。
我认真道:“听闻她及笄了,你要争取她和她父亲的同意。”
姜初照说他们肯定会同意的,因为皇叔在,会很让人放心。
他真是继承了他爹的优点,极擅长在细微处,笼络人心。能叫我从失落之中瞬间精神,还盘算着怎么做得更好,让他更放心我。
在见到那个小姑娘以前,我是不相信,京城风起云涌、根蟠节错之地,能长成天真烂漫,纤尘不染的姑娘的。
虽四年不在京城,但当初同卫知行交接北疆权印时,他还苦笑着同我聊了几句:“其实,来北疆也好,至少能躲开京城里的姑娘。”
这话太过凄惨,还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叫我对京城的姑娘都产生了些惧怕,但还是忍不住想笑:“卫将军是被姑娘逼婚了还是怎么着?你很怕那姑娘吗,为何担忧成这样。”
“不是怕她,是怕我自己忍不住,让她与我一同忍受责难,”他敛起笑意,望向大门外茫茫雪原和浩荡雾凇,“若是能娶,早就娶了。”
这说法叫人疑惑。
“恕本王直言,卫老将军和卫老夫人已天界逍遥,卫将军若是与那‘逼婚’的姑娘两心相悦共结连理,又有谁会反对呢?”
他垂眸望着自己的手,也不知在看什么,到了也没有解答我的困惑。
阿厌显然不是卫将军口中,会让人产生无尽苦涩的京城姑娘。
该怎么形容她呢?
大抵像清晨荷叶上凝聚的露珠,晶莹饱满,剔透纯粹,还透着朝霞的辉彩。弯腰平视她的眼睛时,就能从清凉沁爽之中,看到炫目的光芒。
姜初照领着她走到我身旁。
看着他欣喜若狂但还刻意压制的模样,我就觉得开心,明知故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阿厌?”
他把胳膊搭在小姑娘的肩上,笑得自豪又骄傲:“怎么样,超漂亮吧?”
我低头去看她,脑海中没有出现书上写的那种百花齐放、百鸟争鸣,瓢泼大雨、浩雪纷扬的场景,虽是第一次夸奖姑娘,却平静得与念一首滚瓜烂熟的诗无异,很轻松、很自然地说:“是很漂亮。”
小姑娘闻言,舒长又细软的睫毛扑簌了几下,抬眸看我的时候,这睫毛还在轻微地颤着,就像是迷失在早春寒风中的蝴蝶的翅膀一样,惊慌是真的惊慌,漂亮也是真的漂亮。
本想抬手揉一揉她额前毛绒绒的碎发,可转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是我的侄儿姜初照,她是一个已经及笄的小姑娘呀。
是不能随意碰她的。
何况,这还是姜界想要的儿媳,是姜初照想娶回来的太子妃,以及大祁未来的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
1更正一个笔误,第66章 ,“思及四岁时,同父皇于此处送六皇叔去北疆”,是“十岁”,当时写错了,今天才发现,抱歉;
2明天是姜域番外2.2。
3一些乱七八糟的感慨(可不看):
其实最近身体透支很厉害,工作加班加活动排练,每天大概能睡五个多小时,很想写多一些,但保持不断更却已经很困难了。今天连续站着工作了十个小时,回家几乎崩溃了,但想到昨天跟大家说的明天更新姜域番外,又咬牙爬起来写了。今天看到我已经有4朵小红花了,我太棒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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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姜域(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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